第二天,纪明还是在操场上跑圈,就在补完几个镜头的时候,下午突然起了大风,纪明穿着运动短袖和短裤,被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纪明到底是发烧了,又是汗,又是冷风的,没几个人顶得住。
下午,纪明本是不想去学校的,谢渊找他去签了个学习成绩单,之后就在教室里眯着打盹等下课,快到下课的时候,左晓清才发现纪明裹着大衣打摆子,赶忙叫醒他,送去了医务室。
高烧39度半,打完点滴,纪明感觉自己没什么力气,左晓清扶着虚弱的纪明打了车回了他的办公室。
他一般不生病,有时候几年也不会发烧什么的,但是他一病就不容易好,感觉浑身酸疼。
办公室里没人,左晓清去楼下给他买点粥和鸡汤,还没回来,他就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它,这会正躺床上哼唧着。
“嗯..哼哼”
人一病,精神也脆弱,顿觉自己可怜兮兮,想着这会烧过劲了,死了也没人知道,真个是——独睡小床风满袖,寒窗孤月人无后啊。
一阵寒意来临,不禁又打了个哆嗦,两床被还是冷,也没人来再给自己添床被子,唉,孤苦伶仃,孤家寡人,感发幽微。
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也止不住,一滴一滴的打湿了枕头。
左晓清开门的时候,纪明又睡着了,也没再哼唧。
左晓清进了里间,看到他还在睡觉,慢慢的把粥和鸡汤放在桌上尽量不发出声音,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窗外的人流声和汽车声也没能大过黑暗里两人微微的呼吸声。
她才看到纪明脸上泪湿后的痕迹,有些诧异,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轻轻的挠着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左晓清经常会注意到他,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喜欢这个人,长相吧,也不是很帅,水平线之上,倒是看起来很舒服。
谈吐吧,没什么说的,有时候很气人,假模假式的。
性格吧,倒是很好,也没见他发过脾气。
她想靠近他的时候,他就给人感觉很疏离,总是隔着一层,藏着什么似得,说不清。
平时看着也很真诚,可她就是感觉他不对劲,面上热情,心里冷着。
左晓清就是这么觉得,还越发的肯定,没有科学依据,就是直觉。
她拿出手巾,用暖壶里的水打湿,轻轻的擦着他的脸。
他嘟囔着,左晓清也听不懂,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许是声音大了些。
纪明醒了,还是那个样子,看见她,就算自己生病了也会笑着,他不知道左晓清清楚他哭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怎么不开灯啊?”纪明有气无力的问着。
“给你省点电。”
“我这家大业大的差这点电费?知不知道我上午跑了几圈赚多少钱?”
纪明看她不回话,自觉无趣。
纪明惴惴的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呢,起来吃点东西吧,我也不知道你乐意吃什么,买了粥和鸡汤。”
左晓清岔开话题,扒拉开塑料,还好没凉。
“哦,鸡汤吧,不像你们南方人喜欢喝粥,清汤寡水的没点滋味。”
“快闭上吧,鸡汤我们也乐意喝,有本事别喝呀。”
“那不成,我中午就没吃东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看我这浓眉大眼的,事业还没完成呢。”纪明缓慢的起身接过碗。
“行啦,行啦,我也浓眉大眼的,你未完成的使命,我给你完成。”
“这种事怎能假他人之手。”纪明还在贫嘴。
“那成啊,鸡汤你别喝了,那我买的,我是他人。”左晓清作势夺碗。
“别,别介,都自己人,自己人。”
啧啧,这孩子学坏了。
左晓清晚上也没在办公室里凑合,骑着小摩托回了学校,林杰和高宇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写剧本的写剧本,剪辑的剪辑,显得办公室冷冷清清。
之后几天左晓清都会来送药,送吃食,没有课的时候就来帮他忙活着收拾卫生,倒是让纪明享受了几天被人伺候的感觉。
他越来越觉得左晓清有贤妻良母的气质,心里也暖烘烘的,只是纪明一直都是脸皮薄,想做点什么又不敢,不确定这姑娘怎么想的。
这天傍晚左晓清刚收拾好碗筷,去旁边公共卫生间洗碗刷筷子。
这边孙怡来了办公室,连续好几天纪明没回家,正好今天孙怡和老头包了饺子,顺便来纪明这来瞅瞅。
孙怡看到办公室里收拾的窗明几亮,微有些诧异,改了性子了,去了里间才看到纪明在床上躺着发呆,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又不知道这货发了烧,只以为他懒病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