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给了生路,自己却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旁人,黄泉路上也休说勇卫军的坏话,三百手持近一人高巨铳的士卒上前,排成了一列横阵。
这正是新打造出来的巨铳,一杆重达二十多斤,非勇力过人之健卒不得使用,刘文耀遍寻军伍,也只找到了三百个符合条件的,而即使这样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卒,也不能扛着巨铳长途行军,必须得借助舟船之力。
“所有铳兵,检查火绳...”
“举...”
“放...”
三叠阵暂时还使不出来,只能是一轮齐射,因为巨铳的重量实在是过大,士卒端着其前进后退地变阵,异常的不便,而且打放的时候,还需要立一根叉架扎进地里稳固,然后才能将铳架在上面平举。
一轮闷响过后,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甚至连惨叫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低微。
一窝蜂冲上来的乱贼,已被打的整个凹陷了下去,就像是缺了半边的瓷碗,断口整齐分明,又像是如钩的下弦血月,红色呈喷射状,均匀地铺满了仅剩的半边。
这巨铳本来就是为了远距离对付穿了重甲的骑兵的,威力是常见火铳的数倍不止,而且乱贼们极少着甲,距离又近,六钱重的铅丸打碎第一人的身体,去势不减,又钻入了第二个,第三个,一打一大串,巨大的动能侵袭之下,连喷溅出的血液、碎肉、骨头渣子都是朝后倒飞,铺天盖地地糊了幸存之人的一身一脸。
“啊....”
“饶命啊...”
“我等愿降,求将军仁慈...”
在巨大的心理恐慌之下,乱贼们再没了别的心思,呼啦啦地五体投地一片,扔掉刀枪的手仍瑟瑟发抖,担心一个耽搁,就又会有夺命铅丸飞来。
大乱平定是如此快速,一直久驻沛县的曹友义和程继孔都被惊的目瞪口呆。
“侯爷,为首的都在这里,一个也没跑掉,还有,那王文明想趁乱逃走...”
陆黎挥了挥手,锦衣千户、诚意伯家将、富贵险中求的知县,以及几个僚属都被反剪了双手,如死狗一般押了上来。
刘文耀头也没回,冷冷地道:“还真是小瞧了你啊,竟能不声不响地拉起这么多人,有如此能力,为何当初被王文明欺压的时候,不奋起反抗?”
知县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不回答,刘文耀心里也大概知晓,以前的时候,矿坑都是血汗劳作,生产力低下,也没有新式的炼铁高炉,虽然利润也颇丰,但还不足以达到让人铤而走险的地步,现在则不同,煤山铁山,已完全成了金山银山,就算是知县不挑这个头,也会有别的人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