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可饶恕
“怕是人家不仅活着,还认出了你,洛阳城单骑飞马,对你我都是穷追不舍,不是他又是谁。这回上山还打死了司马寨主的少寨主,自从朱四娘进了安龙坡,天地至尊无上盟主早已对她是软硬兼施,老太太身上没有盟主想要的东西,基本可以断定那《河洛神典》都是在那小子一人身上。”
司马啸林忽然插看一句:“两位堂使,那《河洛神典》在下也有所了解,不仅是二十年前十三行丢失的那惊天巨额财富,还是绝世武林秘籍,内藏伏羲派的河洛十五剑和伏羲阴阳掌的内功心法。这两门绝世武功随着云盘道长的驾鹤升仙,成为武林绝学。所以,只要这两门武功能重现江湖,就是《河洛神典》的面世之日,练成了这两门武功中的一门,就可参透宝藏的秘诀,到时候我玄圭盟可不仅是富可敌国那么简单,左右江山易主改写历史了。”
风流浪子楚天宦道:“而今南边天王举义兵、兴王道,势不可当。只要有了《河洛神典》,找到那笔宝藏,江山易主荣登大位只是时间问题,那天地之尊无上盟主就成了再世吕不韦了,再不济也是开国皇商范永斗了。所以你们两位作为分舵舵主,必须要深刻领会盟主之宏伟战略意图,之所以要威慑雷一诺、敲打西门毅就是控制镖局,一统天下武林,寻找《河洛神典》的下落。”
“既然两位当家的自己提出来要将功补过,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的任务就是要在镖局最为集中的地方晋阳府搅的风生水起,利用西门毅一心要当镖王的弱点制造矛盾,将西门毅推上所谓镖王再降服他,一并归入我玄圭盟。还要推波助澜帮助他灭了东方镖局。三月为限,三月之后若是再不能有所进展,怕不是几颗幽灵散那么简单了,项上人头不保。二位可都是江湖老手,可别到了翻脸那一天,拔了香头丢了万儿(江湖名号),金獾寨、虎鲨礁可就易主了。”
“五斤猪肝”的话如同两根钢针扎到他们的心尖上,司马啸林忿忿的想到:奶奶的,自己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山寨子,弄不好就会被生抢了。这回倒好,在自己的道场里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哎,没办法,身上的毒还没解干净,这回拿不到解药又要承受一年的痛苦。就算两位堂使手下留情,不做新的惩罚,拿不到解药亦是枉然,还要去执行新的任务,好比是给自己头上套了个绳索,悬挂一把剑,虽是要了自己的命。
司马啸林转念变了颜色,卑微的说道:“万分感恩二位堂使的恩典,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三月之内搞乱晋阳府镖局,并暗中协助西门毅摧垮雷一诺,找到朱四娘儿子下落,拿到《河洛神典》,找到宝藏密函。”
风流浪子楚天宦和飞天金猿侯展飞互相对视,侯展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明日即开始部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二位当家的家眷得跟我走,住在安龙坡玄圭盟中,自有人好生照顾看管。念在二位为了门中事业劳苦奔波的份上,这回就不再惩罚,不过解药就不要妄想了。每月一次的病痛就是对你们时刻的惩戒和警示。好自为之吧。”
司马啸林和过江龙慕容千获此赦免,连连感恩磕头,千恩万谢。
2、天命劫数
雷一诺被柳云桥、雷鸣抬着上了马车一路飞奔,回到镖局。
他面无血色不省人事。慕神医命人将他平躺炕上,望闻问切,四证合参。号脉,观面色、翻看舌苔、眼睛。
望了一眼站立一旁焦急的雷夫人:“嫂夫人,雷兄最近饭食、睡眠如何?之前可有征兆?”
雷夫人愁眉苦脸说道:“饮食都好着呢呀,过年还喝酒来着。睡觉嘛,经常睡不着。这一年以来,您也知道,镖局也不太平,大事小事是一桩接这一桩,老雷熬煎的经常着急上火睡不着,经常半夜三等就起来坐在那里琢磨事,这头发都操心白了。神医他叔,您可要救救他,他可是镖局和一家老小的依靠,镖局里上下几十号人都是指着他活口呢。”
一旁的雷雨赶紧顿了顿她的一角,示意她话太多了。
慕神医双眉紧蹙,右手五指捋了捋胡须。沉默良久,抬起右手朝外摆了几下:“嫂夫人留一下,其他人门外候着。”
雷鸣、雷雨、柳云桥等人退到内院花园等候。雷夫人的心里一紧,预感到不祥之兆。
“他二叔,您给我讲实话,你大哥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脉位浮沉,脉形洪细,舌苔暗紫,病邪深重,元气衰竭。皆因劳心劳力,过劳所致也。”
雷夫人虽然不通医术,但是这些敏感的词汇她还是听的分外明白。
“啊,您的意思当家的病得很重,可有性命之忧?”
“雷兄一向自恃武艺高强,对于平常小疾也不曾重视,加之常年走镖,餐风露宿,早已积劳成疾,病入膏肓,一旦发病怕是来日无多啊。”
雷夫人一听大惊失色,她脸色变得煞白,惊慌的问:“啊,怎么会这样。我看他平时壮的像头牛,吃饭也很香,睡觉只后背一挨着床板就打呼噜,他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慕神医,大兄弟,你一定想想法子救救他的命,能续多久就是多久,我可是不惜一切代价。”说着,她给慕神医跪下了。
慕洪赶紧扶起了雷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嫂子心情慕洪万分理解。只是人命由天啊,天数已定,即使华佗在世也回填无力。只有一个法子了,我这里还有几颗千年老参,足以续命三月,若是雷兄造化大福气大,尚可维续半年。半年之后,料理后事吧。”
说到这里,慕神医有些伤感,神情黯然。
雷夫人泪流满面,慕神医没了法子,等于宣判死刑。
这普天之下也难找到救命良药良医了,天不假年,这苦命的老头子难道就这样撒手离我而去吗。
她擦干了眼泪,不再哭泣,缓了缓情绪,冷静的说道:“神医,咱们都是几十年老友,亲如一家。你的话我信。眼下只能如此,就按神医吩咐照办,这千年老参定是稀贵之物,想必是神医尽平生收藏的至宝,老雷本是一介武夫,不是千金之躯,实在是消受不起。”
慕神医叹了口气道:“嫂夫人此言差矣,所谓物尽其用。世上再好的药材,倘若不能治病救人便是闲草废物。雷兄此番两次深入虎穴救出贤侄一干人等,九死一生,五劳七伤,虚损瘦弱血脱脉微,病危气弱,唯有这千年老参方能补气回阳,安精神、定魂魄,起死回生。只是雷兄天命劫数,只怕阳寿不过半年,多则一年。嫂夫人要做最坏的打算。”
雷夫人无可奈何又感恩不尽,鞠躬致谢道:“神医恩德,没齿难忘。雷家全家都不会忘记神医。”
慕洪手中浮尘一挥,搭在臂弯之间,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人参、甘草、白术、干姜各三两煎汤服下,快安排人熬制汤药吧。明日午时可醒来,若还是昏迷,再行更换方剂。”
镖局上下笼罩这紧张的气氛,伙计们忙活着煎药,雷鸣等人惊慌失措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镖师们甚至议论纷纷,担心总镖头生死安危。
今夜无眠。
柳云桥异常镇定,他安抚好雷家三兄妹,监督伙计们熬制汤药,然后快速遣散了后院扎堆议论的镖师。
柳云桥抱拳,对各位镖师、伙计说道:“诸位兄弟们,适才慕神医已经诊断并开了方剂,总镖头武艺高强身强体壮,只是劳累过度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各位不必记挂,一切如常。不要议论猜疑,更不要对外胡乱散布不准确消息。好了,天色已晚,都回去歇息吧。”
众镖师见是柳少侠,便不再言语,都纷纷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间歇息无话。
杜浪领着伙计春来,麻利熬好汤药,雷雨和母亲的配合服侍下,喂了一小碗参汤。慕神医安排雷鸣、雷默前后半夜轮流值守,柳云桥和乌子虚、杜浪主动要求陪夜,二人一班直守到翌日晌午时分。
天亮之后,雷默又喂了一次汤药。到了晌午,几乎全镖局的人都很期待雷一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