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兑城外凉气千里,凝聚不散,好似在告诫外来者,莫乱来。
既然来了,甚至入了城,便得谨记莫乱来。
面前好似出现一个狗头伸出一根狗爪指,王朝尚未入金兑城,便开始哈哈大笑。
“这啥情况?杂还有这种幻象出现。”
笑的眼泪都快流出的王朝,背着古剑,缓步走向金兑城城门。
凉气千里,不寒藏暖。
董墨能看的明白,更莫提自称书生的王朝了。
一身儒衣儒小冠的王朝,甩开两条膀子,便开始接近金兑城。
同样被指的还有阿南。
阿南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金兑城周不见冤魂,全是生前修为不差之人的残魂在驻。
虽然偶尔会惊扰来人,却无害人之意,更多的似善意的提醒。
步走的阿南缓步前进口诵往生咒,可惜却罕有残魂来听。
一群群早早便已身死的人,其魂却凝住于金兑城墙久久不散,阿南闭口,继续前行。
又到了熟悉的环节,金兑城城墙之上,兵胜开口来问。
“来者何人?”
收了甩开的膀子,止步的儒生,抬头看向城墙上的兵胜,瞬间出现在兵胜面前,一张含待笑意却透露出丝丝英俊的脸庞。
“我叫王朝,一个读书人,从东洲起,到西洲来。”
兵胜脸色微微一变。
读书人有这么快的身法?
“来干嘛?”
王朝细眉一挑,眼中含笑。
“西洲之地,擅刀、剑的高修不少,特来拜剑、拜刀。”
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一个白我感觉的年轻人小觑天下英雄,在家闲不住,出门去找人干架解闷儿而已。
兵胜未拦,王朝便直接跃上城墙,回眸一笑。
“多谢。”
大千世界,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有,正常的很。不多时,阿南也至金兑城城门下。
“来者何人?”
阿南止步,单手合十一礼之后,再开口。
“阿弥陀佛,小僧乃是游历僧人,路过此城,口内略干,想寻碗水喝。”
兵胜注释着城门下自称小僧的和尚,这个小僧怕是不小吧。弄不好就是一个十境佛修祖境大能。听不出来其真假的兵胜,却也并未阻拦,依旧放行。
阿南缓步踏入金兑城内,无数的神念便落到其所在的街道。一举一动都在金兑城一众通玄武道高修的眼皮底下。当然得知被人查探的阿南丝毫未慌,依旧自顾自的前行。
再次熟悉的场景,柳垂絮手中拿着一堆零嘴儿出现在阿南身旁,一身花花绿绿的长袍,盯着阿南左瞧瞧,右看看。感觉其厉害异常的柳垂絮,取了一根银针直接扎向阿南的手指,无法寸进。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有何事儿拦住小僧?”
柳垂絮定神,点了点头。
“和尚,未杀过一人,未碰过女人,阳的很,估计得有上万岁了。”
柳垂絮开口,金兑城的一众高修都知道了其非凶,乃是善也,阿南作揖一礼。
“这位施主,若无事的话,可否放小僧离开。”
柳垂絮一转身,便抱着怀中的零嘴儿消失不见。
阿南为何来此金兑城,却是为了隐藏在金兑城内的人而来。
阿南消失在略宽敞的街道上,路过了金兑城中心的书院,此时书院内稚童朗朗的读书声慢慢流入阿南的耳中。
修行之人最忌讳犯的错误便是,只有自身所修之道为正,其他道皆为歪。
只要此念一出,其便离邪道不远矣。
无众生相,可是讲将众生不放在眼中?
其实不然,无众生相大抵是讲众生走众生之路,修众生之法,自己莫要轻易牵扯于因果之内。
哪怕自身修为高深,亦不可轻易出言。
一个小故事。
从前有一老僧在林间入定,口言阿弥陀佛,身旁佛光环绕,形成一层层涟漪,不断向四周扩散。
但,后来路过了一高僧,听其真咒不对,当读呃弥陀佛才对,便轻轻的将佛光环绕的老僧唤出了定。
“这位高僧,此阿当读呃才对。”
听见同僧开口的老僧,一礼之后,便改了其读音,继续持咒。
可惜,身旁却不再见佛光环绕。
察觉不对的高僧回头一看,此时才后悔莫及。
无论读对读错,其心诚也,便有佛法加护。
擅自介入他人因果,不光未帮到人,反而害的老僧丢道。真当一句,吃饱了撑的,闲的蛋疼,没事儿找事儿。此乃行善之举?看似是,实则恶也。自以为的善却同时毁去了两人修行,这还算善嘛?相较于此,儒家便有了明确说法。
君子面锣,不敲不响。
别人话于子,子再回于话。别人不话于子,子瞎起个什么劲儿?不就成了拐歪抹角炫耀自己,添油加醋贬低别人?无私的道出自己所知,所会乃是好事儿,比藏着掖着的人好。但是,子得看得清,旁边儿问话之人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
而辨别君子,小人的办法则更简单。谗言易入于耳者,小人。邪言轻出于口者,小人。听见,有人说,听说,小人。
但也不要一语冠之,不光要听他说了什么,还得看其干了什么。
自己做好判断就行,若是敬而远之便好,也无需对人讲,若是自己也开口不与其同流?经过说书汉子十余年的观察,是不是小人不用听其开口欧,一眼看见便明了,直接敬而远之。
对于性刚直的说书汉子而言,此东偶之地其实并不适合栖居。
更何况至乙巳之年,此东偶之地也将大半存于海面之下。
可叹,贫贱不能移。
言归正传。
王朝来了金兑城后,谁动了?
罗昔胜动了,董墨可能并不知晓其是谁,但是马毅却知道。
一身道袍的罗昔胜突然闪身到王朝面前,一脸恶狠狠的表情,怎么却感觉其中藏了丝丝笑意。
王朝一瞪眼,头后仰,就差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