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回,九月天北上的徐家商队一路上太平无事儿,躺在随行马车车顶之上的读书人,脸带微笑,翘着单边儿桥,晒着太阳,喝着小酒,唱着歌儿。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三冬里,花重锦悦城。
这明显便是东洲儒家春日写的诗,为何被王朝直接唱成了春冬序曲?
前边儿带路的徐白易自然知道这首诗,脸上挂满了笑意,回头看向马车顶上的读书人儿。
“王朝剑客,这首歌儿怎么前春后冬啊,感觉跟原篇差了几分意思。”
马车顶上的王朝,脸上的笑容不减,躺下头垂下马车顶,看向徐白易,露出笑容。
“这冬天快到了,春天便不远了,这春天来了,冬天自然也就接近了。”
“那夏、秋二季呢?”
“这蛮域北地,常年低温,一年冬季在七、八余月,暖和的月份也不过三、四余月,自然看不到夏、秋之季。”
“来过?”
“猜的。”
这不正经儿的读书人,说唱行事儿全凭自己喜欢,丝丝忽略了旁人的感受,马车内有位置,亦有芥子之术,睡个人儿不成问题,但偏偏王朝喜欢睡马车顶上,喝着小酒儿唱着歌儿,丝丝不正经儿。
有些东西确实没有办法细想,说其对吧,感觉不对,说其不对吧,又存有丝丝道理在内。
随意,随性,随心便好。
徐白易脸上露出笑容,看着渐行渐近的蛮域天上,半余月的赶路终于接近了蛮族部落。
原本路程极长,但是随着数次探索,和走习已经渐渐学会了何日起速,何日慢行。
徐家的数匹火烈马,都是妖儿兽,而且修为亦不低,奔驰起来可日行万里之距。
快马熟路之后,一切都似乎变的异常简单,眼见天山在目,直接从马车顶上倒翻而下的王朝坐到了火烈马上,继续饮酒,终于想起正事儿的王朝出声询问。
“对了,白易兄,这蛮域内金刚砥台该往何处寻?”
早早便做过调查的徐白易,回头看向了王朝,直言不讳道。
“打探出来三台,分别掌握在冉族的冉庚断、扎古族的扎古戏娘、铁族的铁赤雄三大锻刀名匠手内。 ”
王朝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凝,挠了挠头,这不好办了啊,最好是能寻到其产地,然后挖上一块儿出来。
不然王朝身后的这把古剑怕是开不了锋啊,不过既然有了消息便必然能寻到其出处,有修为傍身的王朝龙潭虎穴亦可入得,问题不大。
一想到这儿,王朝面上的笑容便再次浮现。
徐家商队入了蛮域之内,将带来的货物纷纷入了分会之内,然后又将分会内近数月来收集的锻材还有货物装车。
王朝告别了徐家商队,便一个人踏入了蛮域之内,腰间挂了一徐家的玉牌,虽然蛮域蛮勇并不敌外,有块儿玉牌防身也能避免不少小麻烦。
书生打扮的王朝脸上依旧挂着嫩气,游走在蛮域之内,逢蛮勇便问冉庚断、扎古戏娘还有铁赤雄的下落。
身材强健的蛮勇对面前这个白白净净,身材细条的外来人,眼中多少带了点儿轻视的成分儿。
蛮勇以强壮膀大背厚为美,这个风一刮好似便能带走的外来小生多少有点儿弱鸡的感觉,不过看着其腰间的玉牌还有背后的古剑,依旧向其指明了去路。
步走在冉族内的王朝看着冉族少女鄙夷的眼神外带丝丝不屑的轻嘘,一时之间也没能搞明白弄清楚,不过当一个膀大背厚,浓眉大眼儿的蛮勇从身旁走过时,便发觉了蛮族少女眼神儿的变化。
原来如此啊~
不再注意他人目光的王朝寻到了冉庚断的住处,一个铁匠铺朴实无华,并没有铁锤敲打锻材的声音,推开门儿,踏入铺内的王朝瞬间被铁匠铺内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近百号赤膀的蛮勇正挥散着汗水,满脸嗔怒的盯着锻台之上的锻材,一壮汉手中持一小锤盯着锻材便全力挥下。
当~
声响巨大,好似寺内撞钟,壮汉对面还有两蛮勇,分立左上、右下,见壮汉下锤之后,两赤膀的蛮勇便挥舞着手中的重锤落到了锻材之上。
一张锻台,一主锤壮汉,二个副手蛮勇,还有两个蛮勇在看火,炽热的铁匠铺内二十余张锻台。
看着挥汗如雨的赤膀蛮勇,王朝的脸白里透红,不知道是被高温热红的还是觉醒了什么不该觉醒的潜质。
羞愧的王朝直接逃出了铁匠铺,自己是读书人,自己是剑客,没有一副强健的身躯实属正常,实属正常。
终于明白蛮族少女眼中的男人该是个什么样儿的王朝,恢复了平静,难怪如此啊。
相对于蛮勇强健的体魄而言,王朝瘦的比蛮族少女都不如,这不招人厌才怪了。
冉庚断估计是见不了,王朝打算去寻铁赤雄,步入铁族的王朝低着头,问到了位置便匆匆而去,可惜终于寻到铁匠铺的王朝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次不会落荒而逃。
猛的推开门,王朝愣住了,冷清的铁匠铺内不见一个蛮勇,喊了半天的王朝见没人回话便退出了铁匠铺去寻最后一位名匠扎古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