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姐儿,你昨儿那件事已经在外面传开了,国公夫人本是昨日刚请了媒人,结果今日却将快到侯府的媒人半路给拦了回去。”
冯佳贤面色煞白:“怎么可能?顾家人不可能这么做!”
“怎么不可能!”
这事果然被自己料中,冯老夫人不知道是该佩服自己还是该埋汰自己。
“国公府最注重名声,不可能娶一个名声有污的女子进门!顾家也不是傻子,还是硬茬子,你可知道晓如今外头是怎么传你的?”
“孙女不知。”冯佳贤的心砰砰直跳,紧张等待流言的审判。
“说你勾引顾六郎,不顾礼义廉耻,顾六公子不从,你就让人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婆婆,这些话他们真是这么说的?他们怎能说得出口?”沈氏急红了脸。
“哼,你女儿能做出这样的事,他们为何不能说出口。”
“他们胡说!孙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这种事,那日真的只是去修琴,正好碰到顾六郎罢了,说孙女勾......勾引顾六郎,那简直是无稽之谈,定是有心之人为之,一定是看不惯侯府好啊!”冯佳贤满眼含泪地哽咽道。
“岂有此理,居然敢这样给我的女儿泼脏水,待我找他们理论去!”沈氏说着就要转身。
“慢着,你上门说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是不是真的与顾六郎见面了。如果见面了,不管事实如何,都免不了传出闲话,见不得侯府好,从侯府最出风头的人下手是最直接狠辣的。你以为只有我们一家想与国公府联姻吗?”
“那就这样算了?”沈氏不服。
“不然呢?一个闲散侯爷能扛得过顾贵妃的娘家?”冯老夫人嫌弃自己的儿子,事实上是在埋怨沈氏。
若是当初娶了高门贵女,那可能扛得住,可是他娶了你这个商户女!
“如今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等待风头过去。我看景阳公主也不一定会让你教她琴了。”
景阳公主是顾贵妃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冯家与顾家也算结下了梁子。
冯佳贤的手心发凉,心中绝望。
“国公府是不可能主动来提亲了,除非......”冯老夫苍老的手捏着眉心。
“除非什么?”冯佳贤与沈氏一齐开口。
老夫人那半浑浊的眼眸里透出一丝精明:“除非你能让皇上或太后给你们赐婚,你父亲那里就不用指望了,皇上看都不看他多一眼。”
不能指望父亲,那也就只能靠她自己了:“祖母,我该怎么做?”
冯老夫人意味深长道:“想想三年前,太子妃是如何成为太子妃的。”
三年前,太子妃在太后寿辰他国来贺寿之际,在棋艺上战胜了越国棋神,皇帝龙心大悦,将其赐婚太子。
按说太子妃的着实出身不高,若非这件事,父亲五品京官的她离太子甚远。
冯佳贤顿悟:“祖母,我懂了。”
苏言裳再次出门。冯佳贤听到苏言裳出门的消息,愤懑又不屑。
“这件事和她脱不开关系。”冯佳贤笃定。
祖母怀疑那些难听的话是想要与国公府联姻的其他府上传的,但她有不同的看法:她的才女之名有谁不服?而且人缘一向极好,就算别人想嫁国公府,在她面前也会觉得自惭形秽吧!
苏言裳就不同了,她就是个卑鄙无耻之人,见不得她好。
“她今日又没去族学。”
丫鬟绿衣适时开口:“就是,一个打秋风的亲戚,连规矩都不懂,果然是商贾出身。”
冯佳贤一记眼刀看过来,绿衣瑟缩了一下。她忘了,大夫人也是商贾出身。
这件事没完,她一定要让苏言裳身败名裂。
其实冯佳贤是误会苏言裳了,她不是故意不去族学,她是压根儿忘了这茬子事儿了。
今日她出门,是想去看看铺子。她先去找了中人,说了要求后离开,进了云祥阁对面的一间茶肆小坐。云祥阁是她前世封长宁的嫁妆铺子,嫁到大将军府之后,易老夫人便拿了去,说是帮她打理,其实早已据为己有。而她却不敢怒也不敢言,甚至觉得那是天经地义,对婆婆的孝敬。
她自嘲一笑。
突然,小隔间里出现了一个倒挂的人。
“喂,可还记得我不?”
那人戴着面具,穿着材质上乘的天青色窄袖袍子,腰间挂着玉佩,一个翻身坐到了苏言裳的对面。
正是那日在小巷子路遇顾六郎时,坐在墙头的男子。
“你是谁?”
“那么快就把我忘了?哥哥我可是帮了你好大一个忙,今儿我是来讨工钱的,据说你给顾六郎看诊,诊金五千两?”
“你怎么知道?”
“这京城里,就没有小爷我不知道的事。”男子从旁拿了一个新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茶,“讨到工钱之前,姑娘请我喝杯茶总可以吧?”
“你不会是口渴了,才掉下来的吧?”苏言裳一语道破天机。
男子:“......”
“那是我的诊金,与你何干?为何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