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做流产手术了?”纪子昇脸上的阴霾沉得吓人。
邵倾缓了下呼吸,试图安抚他,“你先别生气好吗?这孩子是塞登那晚怀上的,孩子爸爸是谁都不知道,难道你想让我生下来吗?”
纪子昇伸手捏住了邵倾的下巴,他瞳孔紧缩,眼睛通红,声音带着骇人的沙哑,“塞登那晚的男人是我,你打掉的孩子是我的!”
邵倾第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纪子昇,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塞登那晚跟你进房间的人就是我,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纪子昇额角暴起青筋,眼里是燃烧的怒火,字字句句说得清清楚楚,像乱箭一样穿进邵倾的心脏。
她不愿接受现实,也不管被纪子昇捏得生疼的下巴,坚决地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
纪子昇放开了手,沉默地看着她。
邵倾眼前一阵发黑,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抬眼迎上纪子昇愤怒的眼神,立刻心如刀绞。
塞登那晚的事一直像把钝刀一样慢慢割着她的心,她为此厌恶过自己,嫌弃过自己,直到同学会上纪子昇替她解围,原有的情绪上又加了一层深深的愧疚。
却没想到,纪子昇早就知道真相……
她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面对的疼痛和折磨就像一个笑话。
“纪子昇,你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将一切掌握在手里,就为了用这件事让我自责内疚,从而变得温顺听话,对吗?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一只被驯养的宠物吗?”邵倾无声地笑了笑,一抬眼,眼泪就忍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不管那个孩子的爸爸是谁,我都不会要。”
纪子昇眉间闪动,他扣住邵倾的后脑,强迫她与自己直视,“孩子是我的,怀了就要生,你没资格决定他的去留。”
“你的孩子怎么了?皇太子吗?想要孩子找舒欣给你生去啊!”看着纪子昇突变的脸色,邵倾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怎么?舒欣不愿意?那就不归我管了,反正我已经有足够的钱给我妈妈做手术了,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第一次是我睡了你,这一次是我甩了你,你纪子昇一直都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
说完,她踮起脚尖狠狠地咬住了纪子昇的唇瓣,直到嘴里冒出血腥味才放开,随后快步进屋拉起行李箱摔门而去。
再也不要被这个男人禁锢住生活和意志了。
本就不是为了爱情哭哭啼啼的小女人,却被伤得遍体鳞伤,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刚踏进龚菲家的门,邵倾腿下一软就栽了下去,龚菲照顾了她好几天这脸色也没缓上来,人反而越来越瘦了。
她几天没去医院,邵母心里不安就拜托霍医生打来电话询问,邵倾为了让母亲放心不顾龚菲的反对还是跑去了医院。
去医院前,她特意化了淡妆,想让气色好看点,可邵母对纪子昇始终是不放心,见女儿消瘦的样子免不了多问上几句。
邵倾故作轻松地宽慰着:“最近工作忙人当然会瘦,正好省得减肥了。”
“减什么肥啊,一把骨头哪里好看了。”邵母嘟囔两句,也就不再提了。
等邵母睡着后,邵倾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人瞬间就瘫软了。
她坐在楼道里的长椅上,眼前天旋地转,只好闭着眼睛把头仰靠在座椅靠背上,呼吸急促却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