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丞相穆维收到了各郡的上疏。
有条不紊地处理掉一本又一本,穆丞相看到了汉中郡守的加急上疏,他挑了挑眉。
看完内容后,他流畅地将上疏塞进了要递交天子的归类。
待到下人敲门提醒,穆丞相换上襜褕去上朝,在殿前见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
穆维讶异:“傅小友今日居然也来了?”
傅衍之笑笑:“穆丞相。在下昨夜观星忽有所感,想要禀告陛下。”
穆丞相挑眉。
他虽然年纪大了,可和国师傅衍之志同道合,以友人相称,自然是对他有些了解的。
将最近发生的大事串了一串,穆丞相试探道:“难道是汉中?”
傅衍之笑而不答,一双狐狸眼惬意地眯起:“在下只是觉得世家的风,吹得太远了些。”
世家?太子的外家不就是最大的世家吗?
穆丞相听懂了,傅衍之今天是来找太子麻烦的。
臣子渐渐来齐,两人不再说话。
当天,锦文帝收到了赶赴封地的容王上疏。其中言辞凿凿列举了王家子弟藐视天威,独尊太子,视皇室于无物的罪状,兼之汉中郡郡守辅证。
太子言辞恳切,将罪状归于王守一人,却被国师三言两语延伸到王家势大,有碍帝王之运。
事情一下子从“家里小辈不懂事”变成了“王家是不是想谋反”的严重程度。
当天,太子的拥护者没有一个人是笑着离开的。
傅衍之依旧带着仙气飘飘的笑,回到九霄阁之后不由再次翻开楚云歌的信。
少年一腔赤诚,痛心疾首地陈述了自己对贵族无视律法百姓深受其害的思考,比那些争权夺利的皇子更早一步意识到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容王不愧是天命在身之人,他得给容王提供一点帮助才是。
“嘀,气运值+3。”
“嗯?气运怎么又多了?”
天命系统查完气运来源,发现是王守的事情闹得比系统智能计算的结果要大,太子外家势力受挫,所以补了三点气运。
它再次嘀咕起来,大声嚷嚷着浪费:“你别去交州了!这转眼又3点气运,你有慧根啊施主!”
楚云歌双眼微眯,朝汉中郡看去。
她嘴里懒洋洋地:“没办法啊,圣旨都下了。我现在反悔气运值当场归零你信不信?”
天命系统:“……”
车队已经准备好了,孟尝上前请示楚云歌出发时间。
楚云歌:“再等等。”
又过了一刻钟,汉中郡方向终于出来了个熟悉的面孔。
楚云歌满意点头,对孟尝说:“行了,上车吧。”
赶车的车夫便立刻上了车,楚云歌则是站定等待,想看看陈二郎他们带了几个人。
然后……
然后,楚云歌看着陈二郎的亲朋好友陷入了沉默。
一列肌肉虬结的大汉憨厚又恭谨地朝她行礼,藏在身后探头探脑的女子也不是想象中的病弱妇孺,都是作男子打扮、气质飒爽的娘子军。
统共二十多人,最瘦弱的居然是正常体型的陈二郎和柳元娘。
她咽了口口水,轻声:“陈二郎,你没说你们家是……镖师家族啊?”
楚云歌身后的护卫都惊呆了!
孟尝身为暗卫之首,以及楚云歌明面上的护卫之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腹肌,确认它们还好好的存在着这才安心些。
陈二郎一手揽着柳元娘,憨笑着回应:“参见殿下,”身后便响起一片泥石流般的问好,“小民家人天生体型异于常人,没正经学过武艺。也并不是镖师,不过是些普通匠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