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奇怪的道:“怎么不行了?”王勇就道:“你想啊,那高唐州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要是大官人让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去见人,我们怎么说啊?”
孙二娘一下卡住了,最后道:“那怎么办啊?”
王勇思索片刻,道:“有了,我蓟州城外,有一处饮马川,那里有一伙强人,我早就听过他们的名声,只说去问他们,柴大官人不好拦着我去,也不好打听这山贼,自然就能糊弄过去了。”
两个人商量定了,到了晚上,王勇就把要去饮马川的话和柴进说了,柴虽然不舍,但是人家这也是访友,他不好拦着,二来孙二娘还在他的庄上,在他看来,王勇也走不得时间太长,于是就答应。
第二天一早,王勇安抚好孙二娘,然后别了柴进,就从柴家出来,径向着西门出来,本来他想去高唐州,要走南门,但是对柴进说了谎,那就不好再走南面,所以改路向西,不然他连城都不用进了。
到了沧州西门,这里出城的人太多,王勇来得晚了,就落在后面排着,正百无卿赖的产着,就听一阵锣响,大家都知道这是当官的过来了,不由得都向两边挤去,把路给让开了。
王勇斜眼看去,就见万正厚骑着马,陪着那天在酒楼里出现的中年人,就向着城门而来,王勇心道:“噢,这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了,没想到这虞侯竟然今天要走。”他向着后面看去,就见那虞侯后面还跟着一支车队,车上装着大堆的东西,再看那虞侯和万正厚的样子,知道他必是得了大好处,不由得心道:“这万正厚也真能下血本啊。”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万正厚虽然是州府通判,但是这会不是宋初了,通判的权力,大大的减小,像宋初通判监管知州的事,不可能出现了,算起来这会的通判,赋闲的居多,梁中书的北京留守,与路级官咒执平,甚至比路级官员还大一点,相当于后世的直辖市长加中央委员,他又有一个级别的老丈人,万正厚怎么可能不讨好他的人啊。
王勇想了想,并没有跟着那个虞侯,他不想这会下手,打草惊蛇,就随着人群出了沧州,转路向南而行。
不一日过永静军,进入恩州,这一日就到了清河县境内,时值中午,王勇就四下寻找着的酒楼,想要找一个地方吃饭,只是清河虽然是恩州首县,却远没有沧州繁华,加上王勇又不认得路,转了几圈,也没有看到什么合眼的酒楼,无奈何就向着一个小酒铺子进去。
那伙计看到来人,急忙道:“客人里面请,要吃用什么?”
王勇道:“有什么肉食却来一份,然后回些面打饼,酒却不要。”他虽然酒量不小,但却没有梁山好汉嗜酒如命的习惯,这次出来只是一个人,他一来怕饮酒误事,二来也是这个时候的酒不太好喝,所以一路都不曾饮酒。
伙计给王勇挑了一幅坐头坐了,王勇因为不想惹人注意,所以把刀、剑都留在了柴进的庄上,只是在腿带里绑了一对狗腿,腰里缠着长鞭,乍一看去,手里没有兵器,他生得又白净面善,让人看了,只觉得像是白白面书生一般,而这小酒铺子,鱼龙混杂,就有人盯上王勇了。
王勇自然感应得到那些人的眼神,他也不去理会,就在那里坐着等饭,过了一会,伙计把他的两碟熟菜,一盘猪肉,还有二斤面饼端了过来,陪着笑脸道:“肉食只有这个,客人莫怪。”
宋朝的时候,对猪肉认为是贱物,就是百姓也不怎么愿意吃他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知道,宋朝百姓的生活水平是什么样的,王勇刚来的时候,觉得这个时候的猪没有污染,是找不到瘦肉精的绿色猪肉,曾经大点特点猪肉来吃。
只是到嘴之后,王勇才知道,为什么宋朝人不爱吃,又为什么苏东坡到了黄州看到好猪肉要称赞一番,因为这猪肉骚、臭,真不好吃,原因在于这个时候没有专门食用绿色猪的,那猪在各家吃得都是泔水、败草,和后世绿色猪食谱完全是两回事,加之做得不好,所以就有异味,而人们爱吃羊肉,就在于羊吃得是鲜草,身上只有一股香味,出自天然,不用怎么做,就能让人吃得很,这个倒是和后世大不一样了。
王勇试探着夹了一片猪肉尝尝,倒也处置的可以,没有那么大的异味,于是点头道:“这就可以,你给我拿一点酱来。”
伙计拿了酱过来,王勇把猪肉抹了酱,夹在饼里,大口的吃了起来,不时的用那熟菜过口,解猪肉的腻味。
王勇正吃着,酒铺的门帘一挑,走进来一条大汉,他虎目燕颌,蜂腰熊背,站在那里,就有一股逼人的气势,四下看看,大步走到了柜台前面,伸手在柜台上一拍,那伙计急声叫道:“原来是武家二郎,一向少见,快快来坐。”
那大汉就道:“先打两角酒,我在这里等庞机密,银子回头我自算给你。”
伙计笑道:“二郎饮酒我还用得着担心银子吗。”一边说一边安排大汉坐下,然后就去拿酒,王勇停住了吃东西的动作,有些疑惑看着这个大汉,他来清河之前,并没有想过在这里见到天神武二,但是这会看来,他好像好中奖了,真的就见到了这个水浒之中,最威武的人物。
王勇想了想,就起身到了那大汉身前,拱手道:“借问一声,阁下可是有名的好汉武二郎武松吗?”
那大汉看了一眼王勇,举手道:“在下正是武二,不知道阁下是哪一位?”
王勇哈哈大笑道:“在下王勇,一向在江湖多听二郎的好名声,只是不得相见,这一会倒是拜到真神了。”
武松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武二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怎么担得起王朋友这样的赞誉啊。”
王勇指了指酒道:“小可就请二郎饮几杯酒好了。”说着一挥手道:“先打十斤酒过来。”
武松有些惊呀的看看王勇,连声道:“这位王朋友,却先慢要饮酒,武松今天有事,不能和王朋友就这样痛饮,却等武松的事了了之后,再与王朋友喝一杯,你看如何?”
王勇有些惊异,他知道武松,那是酒国英雄,只要有酒什么都可以放下,不知道这会怎丢竟会推辞,于是他就在武松身边坐下,道:“不知二郎有什么要事?”
王勇的话还没有说完,酒铺子的帘子一挑,一个公人打扮的人,带着五、六个歪七斜八的汉子进来,就向着武松叫道:“武松,我来了!”
武松欠意的向着王勇点了点头,然后就上前去,拱手道:“庞机密,我和你也算有过一点交情,李家族长说了,让我带五十两纹银给你,希望你能收手,不要再打李家银楼的主意,你看如何啊?”
那庞机密斜眼看着武松,道:“武二,你怎地如此不晓事?那不是我要李家的银楼,而是梁中书要买李家的银楼,要给蔡太师上寿用,要是有人不答应,那就是对梁中书不满,对梁中书不满,就是对蔡太师做寿有意见,对蔡太师做寿有意见,那就是对朝廷……。”
“哎!”武松一抬手,制止对方再说下去,道:“梁中书要给蔡太师办生辰纲,那也只是要些珠宝珍器,可是要这银楼何用?难道我们清河县的银楼,还能搬到东京去吗?”
庞机密一下语塞,但是这家伙也是个狠的,就一拍柜台,道:“你这是什么话?要这银楼何用,这是梁中书的意思,我们怎么知道他老人家要如何使用!而且这银楼是花钱买下来的,又不是强要,李家凭什么不同意?”
武松眼中冷芒一动,就道:“庞机密,只怕不是梁中书和蔡太师要这银楼,而是你要这银楼吧?”
这姓庞的机密是清河县机密房的掌吏,他有一个妹妹,就嫁到了这清河县李家为妾,因为妻妾相争,他妹妹陷害正妻,被人给查出来,打了一顿赶出家门,偏那女人的气性大,一股火上来,就在家上了吊了。
庞机密恨透了李家,但是李家势大,他一时又找不到机会报复,恰好这次梁中书给蔡京办寿礼,派人下来,四下买办,他府中的老都管,也是梁中书夫人的奶公谢都管来这里办采买,庞机密就攀上了谢都管的关系,非要拿着二百两银子买李家祖传的产业,李家受逼不过,就在县里寻了武松,来这里说和。
武松少小习武,在清河县有好名声,人人钦敬,平素也不做什么,就在县中与人平事,得些银钱快活,李家和庞家的仇怨武松也知道,如果按着后世的看法,李家欠庞家一条人命,武松帮着地主阶级就是做帮凶,但是在宋朝的时候,却是不一样,庞机密的妹妹,有错在先,自然在后,李家为了平息事端,还出了钱给她收敛,这李家就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而庞机密的行为完全就是巧取豪夺,就是放到后世,也是借机敲诈勒索,所以武松才出头为李家来和庞机密说和。
此时武松就道:“哼,用钱买?李家银楼在清河县,也有几十年了,每个月的流水都不止几百两,你用二百两来买,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庞机密,听我武松一句劝,那梁中书家的谢都管总是要走的,你这样打着他的旗号,坏了乡里,日后怎么见人啊!”
庞机密眼睛一瞪道:“他们家害死我妹妹不也能见人吗?”
武松尽量压着性子道:“李家大郎说了,情愿把小姐的灵位请回去,就为贵妾,依着你的意思,过继你家二子给你妹妹为子,送你家一处田庄,这还不行吗?”
王勇这会在一旁看着武松和庞机密说话,心道:“武松说过,他在家乡因为打死了一个机密,这才逃到柴进的庄上的,看来就是这个家伙了。哎呀我要是能把武松给拉到我的船上,就去劫这个生辰纲,还怕不能得手吗?”
王勇越想越是道理,于是后退一步看着,等着武松把人打死,好把武松给拐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