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秦朝久将手里的钱几乎挥霍了一空。
除了头一日的酒楼之外,又陆续盘下来一间裁缝铺,一间胭脂铺,还有一间客栈。
沈雅君一路陪着秦朝久,见她东一榔锤西一棒头的,很是诧异。
她家中虽不是商贾之家,却也懂得做生意这事儿,若非到了一定的程度,切不可各行各业都去涉猎,更应该在其中某一行业精益求精才是。
“秦二小姐,你为何要买下这些彼此间毫无联系的店铺,日后该如何管理才是?”
秦朝久微微勾唇,轻笑一声反问道:“没有联系吗?”
“有何联系?”沈雅君疑惑着问道。
秦朝久但笑不语,这些铺子表面上看起来各行各业彼此之间没什么关系,但却都是她仔细查证过的,属于永昌侯府的铺子。
如果她预料不错的话,这些铺子,有朝一日都会成为秦静汐的嫁妆。
她可以不介意秦静汐鸠占鹊巢多年,毕竟,当初她也只是个婴儿,是非对错与她无关。
但为了对付她牵连到了她身边的人,这她就不能不在意了。
秦朝久的目光轻轻地落在竹节的右腿上。
那日,竹节伤得极为严重,若非是她脑海中存储着无数的药方,只怕现在的竹节还在床上躺着,要落下一辈子的后遗症。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若有人认为她当真那般好欺负,可就大错特错了。
“小小……小姐!这这这……这种地方不能去!”
走着走着,秦朝久竟带着沈雅君来到了一处充满胭脂气息的青楼门前,竹节当即拉住了秦朝久的手就要往后面撤,沈雅君与她的小丫鬟也在瞬间露出一脸窘迫。
“怎地好好的走到这里来了。”沈雅君只顾着与秦朝久边走边聊,竟一时间没有留意,竟走到了花柳巷子来。
秦朝久却笑嘻嘻地开口道:“我要来这儿找个人啊。”
秦朝久话音刚落,从里面就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身后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手抓住了女子的头发,把人狠狠打倒在地上。
沈雅君身后的小丫鬟和竹节二人同时惊声尖叫。
沈雅君的丫鬟躲到了沈雅君的身后。
竹节一边尖叫,一边把秦朝久拉到了她的身后。
沈雅君心尖儿轻颤,却忍住了没有失态,直到当她看见地上那女子的模样后,顿时一惊。
“梅枝?你是梅枝?”
打人的男子停了下来,抬头打量起面前的两个千金小姐来,脸上露出一丝邪笑:“二位小姐,认识她啊?前几天刚被卖到我们春意香软楼来,不听话,欠调教,惊扰了二位小姐,还请见谅。”
嘴上说着见谅,可他看着秦朝久与沈雅君的目光,却是肆无忌惮的模样。
狼狈不堪的梅枝从地上抬起头,跪着扑到了沈雅君的面前,却被沈雅君的小丫鬟一脚给踢飞了出去。
“什么脏污东西,也敢往我们小姐面前来,滚远一些。”
小丫鬟虽然害怕,可见那壮汉已经不打人了,她也就大着胆子冲了上来。
可绝不能被这种不三不四的青楼女子碰触到她们小姐。
梅枝就像是溺了水的人,伸手就要去抓沈雅君的裙子:“沈五小姐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奴婢虽做错了事,可罪不至死,求您救救我!”
“你被永昌侯府发卖了?”沈雅君诧异不已。
梅枝可是秦静汐身边的大丫鬟,一向最得秦静汐的喜欢,怎么会好好的就发卖了。
沈雅君下意识地转眸去看秦朝久。
却见秦朝久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梅枝,你求她倒不如求我,我可是来特意找你的。”
梅枝害怕起来,尤其是看见一旁的竹节,更加恐惧。
“你们,你们是来找我报仇的吗?我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就算想要报仇,也不该来找我。”
秦朝久眼底带着淡淡的轻蔑之色,她清冷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正如你所言,冤有头债有主,所以,我特意来问问你,那日当真是你自己想要针对我吗?还有宫宴之前那日,你要用花瓶砸我,也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梅枝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怔怔地盯着秦朝久,一双眼睛不停的转着。
秦朝久嘴角轻勾:“我想要知道真相,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真相,我可以给你五十两银子,让你的日子,稍微能好过一点点。”
梅枝几乎毫不犹豫地张口就道:“我说!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但五十两不够,我要二小姐您替我赎身,只要您替我赎身,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
秦朝久却叹了口气:“梅枝,你莫不是忘了我在侯府是什么情况,能拿出五十两银子,已是不易。若你不愿说就罢了,当我没来过。沈五小姐,我们走吧。”
“慢着!二小姐留步,我愿意说!”
梅枝跪在地上,将秦静汐交代过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针对秦朝久的事情,尽数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