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二嫂子陪我去老太太那里一趟。”宝玉想了想说道。
“嗯,是得知会老太太一声。”凤姐当即会意,点了点头,又不忘提醒一句,“不过太太那里你也得去。”
姐弟两个来到贾母处。
此时的贾母已经知道贾珍贾蓉事,见凤姐宝玉来,料想他们肯定也知道。
忧心忡忡地说道:“东府出了事儿,珍哥儿媳妇可怜,她本不是一个强人,凤丫头该去瞧瞧,力所能及帮她一把。”
“老祖宗,我刚去过了,才回。”
凤姐便将尤氏请她协理宁国府,被她拒绝转而推荐宝玉等一一回明。
贾母听了沉吟片许,看了宝玉一眼后才问凤姐:“珍哥儿媳妇同意了?”
“当然,宝玉治理大观园,珍大嫂由衷地叹服,我一推荐宝玉,她便同意了。”
凤姐当然不会在贾母面前提及尤氏稍有犹豫,说贾珍与宝玉小有过节。
“那珍哥儿呢?”贾母又问。
“如今珍大哥受挫,心如死灰……”
凤姐又将贾珍如何如何不堪告知,顺便将贾蓉没脸见人一节也说了。
“宝玉答应了?”
“老祖宗,能不答应吗?你没看到珍大嫂都急成啥样了,好歹让宝玉过去帮他们料理几天,眼下也指望不上还有哪个。”
“你觉得行吗?”贾母抬头问宝玉。
“老祖宗,行不行都已经答应了。”宝玉回答说,“珍大嫂确实可怜,这时候需要人帮她,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姑且一试。”
“谁那么大胆子,竟欺负到我贾府的人头上?”贾母忽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哎!”
凤姐叹了口气,故作沉重地回道:“这种事儿,要我说怪只怪珍大哥与蓉哥儿两个不学好,三更半夜钻到人家姑娘房里干什么去?谁不知道他们是何居心?”
“人家姑娘正睡觉,又没点灯,房里漆黑一片,遇到这事儿指定害怕叫唤,出手的人指不定认识不认识珍大哥与蓉哥儿,倘若知道是贾府人,或许不敢出手。”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报官追查起来,将此事公之于众,让珍大哥与蓉哥儿脸往哪儿搁?老祖宗或许还不知道,那姑娘正是珍大嫂的小妹,蓉哥儿管她叫姨娘,这事儿传出去,更见不得人了。”
凤姐一气呵成,口才那叫一个溜。
听完,贾母痛心疾首,骂道:“孽畜啊真是孽畜,我贾家什么时候出了两个如此不争气的混账东西。”
凤姐朝宝玉偷偷一笑,接着说道:“老祖宗,所以这事儿珍大嫂没有报官,多少还能给珍大哥与蓉哥儿留些体面。”
尽管凤姐在贾母面前全心维护宝玉,但所说的话比起与平儿交谈时矜持多了。
至少她没说活该,就该让贾珍贾蓉吃点苦头,看以后还要脸不,等之类的话。
她心中那八分窃喜也一分没表现出来。
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贾母吩咐宝玉道:“你代我问候珍哥儿他们父子,我就不过去了。”
“好!”宝玉点头答应。
“虽然他们纯属咎由自取,可怎么说与我们也是一家人。”
“老祖宗,我知道。”
若非念着这个,就不是废了或轻微破相那么简单。
父子俩都是有病的人。
有病就得治,这是为了贾府好。
若没有几分雷霆手段,如何让贾珍退居幕后?贾珍不退居幕后,依然霸着宁府,如何让宁府起死回生?
从贾母处出来,宝玉与凤姐又例行公事般的,去了王夫人那里。
说辞与在贾母面前大同小异。
解释陈说的依然是凤姐。
宝玉只是表个态:勉为其难姑且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