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薛大爷?”锄药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有哪个薛大爷?”焙茗道,“就是宝姑娘的哥哥,二爷的表兄啊!”
“你说薛大傻子我不就知道了?”锄药笑道,“刚才你说薛大爷我就没反应过来。”
“薛大傻子是你我能叫的吗?”焙茗没好气地斥责道,“你真是没大没小。”
“嗨,我们私下都这么叫。”锄药却不以为意,“反正薛大傻子自己也不在乎,我听说有人当面这样称呼他都笑嘻嘻的呢。”
“越来越没规矩了,叫他薛大傻子都是像二爷、琏二爷那样有身份地位的人,你我算什么?”焙茗又郑重其事地提醒道。
“一个称呼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好像真是薛大傻子在喊救命诶,你听!”锄药警惕地道,“他是不是遇到马贼了?又或是强盗啥的?我们要不要过去帮他?”
“废话!”焙茗白了一眼,“倘若薛大爷真遇到什么事儿,二爷知道我们刚好在这里却不去救他,我们回去怎么向二爷交代?又让二爷怎么向宝姑娘交代?”
“可只有我们两个人,还不知对方有多少人马呢。无论是马贼还是强盗,大白天敢动手,只有两种可能,要不超有实力,要不是亡命之徒,都不好对付呢。”
“那我们也得过去看看,大白天难不成还敢杀了我们?”焙茗却坚定地道。
“可你身子还行吗?”锄药依然有点担心地问道,毕竟此刻焙茗还是个病号。
“死不了,走,那边儿。”焙茗率先冲了过去。也不知是救人心切,还是那帮歹徒刺激了他,反正与刚才的蔫巴样儿截然不同。
锄药立即也拍马跟上。
喊救命的人正是薛蟠,原来他从自家店里查账回来,身边带了两名小厮。
说他查账,那当然是骗人的,这些事儿他从来不管,也不在行,管不了。
目的不过是想从店里取些钱来花。
好几次走的是这条道儿都相安无事,唯独今儿出门没看黄历,竟碰到一帮歹徒。
也不知歹徒是不是知道他经过这里,故意事先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树林中。
待他经过时,六名手持木棍的蒙面歹徒从树林里冲出来,貌似个个都是练家子,眨眼间便将薛蟠带来的两名小厮撂倒。
然后领头的歹徒问薛蟠:“你可是京城四大家族贾史王薛之薛家的那个薛蟠?”
“正是!”
薛蟠以为歹徒只为钱财而来,故而尚未等歹徒开口,便将从店里刚取来的五千两银票双手奉上,并苦苦哀求放了他们。
他平常花钱都没数。
也从来不知道心疼。
更何况此刻被人打劫。
虽然大白天感觉性命无忧,但若因为钱挨一顿揍,忒不值当。
他家不差这几千两银子。
上次柳湘莲揍他一顿才缓过劲儿来,若今日又被揍了,岂不是又得在家歇一阵?不能出去吃喝玩乐多么憋屈难受。
并且,柳湘莲揍他时多少有些顾虑,毕竟中间还有一个宝玉,可这次都是蒙面,揍完人跑了,谁认得?又哪儿找去?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反正他是不会因为钱而送人揍。
只当破钱消灾好了。
然而,领头的歹徒取走五千两银票,笑着拽进自己兜里,却一挥手,喝道:
“给我绑起来!”
薛蟠这时候还没那么急,又嬉皮笑脸地哀求道:“绑我做甚?只要放了我们,回去再给你们送五千两银子如何?”
领头的歹徒摇了摇头,说道:“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说的便是你们薛家吧?别以为我们没打听过。”
“那你们想要多少?万事好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