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一天,张梅和梅雨在金鑫布店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在谈话。张梅说:“自从咱们给电厂进了这批毛料,沈云对我很不满意,有很多事都避着我,提防着我,不让我知道。”梅雨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张梅说:“我妈妈老是催着我结婚,我看这事拖不下去了。”梅雨说:“我妈妈也催,不行,就把这事办了。我想,在店铺附近买套房子,作为婚房,每天回老家住,十里路,路又不好走,太费事了。”
张梅说:“现在正在发展生意,再买房子,哪有那么多资金?”
“资金不成问题,现在买套一百二十多平米的房子,也就十几万,首付也就三万块钱。”
“怎么是三万呢?你老家有套房子了,再买房子,属二套房,首付是百分之三十,也得四、五万块钱呀?”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二十元就能买一张名下无房的证明,有专门做这种生意的,这个我来办。”
“要买就尽快买,就在咱们店铺向南有三、四百米,就有刚盖的楼盘,早买,挑个好位置。”
梅雨说:“好的,今天下午咱们就去看房。”
张梅有些忧愁地说:“还有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女儿出嫁,是要彩礼的;而按照你们这里的风俗,女方不仅不要彩礼,还要陪嫁妆;咱们两边风俗不同,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梅雨笑说:“你一向最有心计,这事倒没办法了?”
张梅说:“不是我没办法,我是怕这件事处理不好,惹得双方老人不高兴。”
梅雨轻松地说:“这事好办,你们那里一般要多少彩礼?”
“五、六万吧。”
“好办,给你爸妈六万彩礼,不要你们家陪送嫁妆,这事不就解决了。”
“可我们现在又要做生意,又要买房,又要送彩礼,又要结婚,这资金也太紧张了。幸亏电厂这笔生意,赚了三十多万。”
张梅依偎在梅雨身上,梅雨伸手拥住她,说:“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要不断发展生意,发展事业,困难都会过去的。”
二十一
岁月如梭,时光如箭,一晃两年过去了。这两年里,梅雨和张梅,买了房子,结了婚,又生了个儿子。
一天中午,梅雨正在家里吃午饭,张梅急匆匆地回来了。梅雨问:“你怎么这时间回来了?”张梅坐下,先倒点水喝,然后说:“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什么事,你专门跑一趟?”
张梅这才稳下来,说:“咱们市的钢铁厂,要做三千多套毛料西装,是姜厂长不小心说漏嘴被我听到的。钢铁厂的朱厂长和咱厂的书记是同学,他们大概都谈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才急着跑回来。你看这生意咱们要不要抢过来?”
“当然要抢过来。”梅雨斩钉截铁地说。
张梅说:“你是说和上次一样抢过来?”
“这就要看朱厂长的胃口了。”
“如果把这个生意抢过来,我在厂里也干不下去了,只有辞职了。”张梅说。
梅雨说:“辞职无所谓,菊花时装厂时间长不了,早晚得破产,你早下来晚下来都一样。
现在这两年时间,毛纺布店像雨后春笋,一下子开了有十五、六家,毛纺零售店不好做了。我正琢磨着,到布匹批发市场开一家毛料批发部。我看,等把钢铁厂这个生意做了,就到布匹批发市场开毛料批发部,到时候由你管批发,让你妹妹管零售。做生意,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比别人看得远一点,看的高一点。如果死守着不发展,会被别人吃掉的。”
张梅说:“你说的这些我懂,只不过我觉得这样做有点对不住陈书记。我那时是亲戚介绍,奔着书记来的,没有陈书记就没有我的今天。”
“我也是,”梅雨说:“不过,这跟做生意没有关系。我们以后记住书记的恩德就是。”
张梅说“不想那么多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这生意也不一定能做成。”梅雨说:“尽力而为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下午两点钟,梅雨来到朱厂长的办公室。朱厂长是个胖子,穿一身西装,正在喝茶。梅雨递上名片,做了自我介绍。
朱厂长喝口茶,说:“这事我跟你们陈书记都订好了。”梅雨问:“你们签合同了吗?”朱厂长说:“老同学了,签什么合同。”停了一下,又说,“说起来你们是一家,你就不用再谈了,回去吧,跟老陈问个好。”
梅雨走出办公室。
回到家里,张梅正在哄儿子睡觉,等儿子睡着了,张梅问:“谈的怎么样?”梅雨说:“他说跟陈书记都订好了。”
“是的,”张梅说:“我听姜厂长说,书记和朱厂长都订好了,不行,算了,咱们别去争了。”
梅雨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说:“我去趟银行。”
张梅问:“你去银行干什么?”
梅雨说:“我去取十万元钱,今晚就到朱厂长家。”
张梅犹豫着,“这能行吗?”
梅雨说:“碰碰运气吧。”说完,梅雨下楼开车走了。晚上七点半,梅雨提了一个布包进了朱厂长家。
朱厂长仍在喝茶,对梅雨说:“这事我跟陈书记都订好了,你跑多少趟都没用。”
梅雨拿起布包,打开后露出一摞钞票。朱厂长瞪圆了眼睛,“多少?”“十万元。”梅雨平静地说。
朱厂长说:“这不行,使不得,使不得。”
梅雨说:“朱厂长,我是个体户,没有帐,你尽管收下,不会有任何事情。”
“不、不,不是这个情况,我跟陈书记多年交情,我这样做,怎么对得起老同学?”朱厂长有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