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转身,看见颜望舒站在不远处。
光彩溢目的宴会上,他脸色是阴郁的,连带着浅色的眸子都显得冰冷刺骨。
这样的神色转瞬即逝。
温冉只觉得自己看错了。
她更心乱的是那句暧昧的话。
——这是要抢我的人。
我的人!!!
颜望舒走过来,嘴角淡淡的笑意:“杜总真是让人好找,来了半天,现在才见着人。”
“颜总说笑了。”杜总侧身找来服务生,拿了两个新酒杯,其中一杯递给颜望舒,“对了,听说你姐姐前日半夜进了医院,情况还好吗?”
颜望舒不知道他哪里听来的消息,明明消息是封锁的。
但他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从容的接过杯子:“就是吐的太厉害,多谢杜总记挂了。”
“和你姐姐合作多年,应该的。”
两人各怀心思的轻轻碰杯,抿了口酒。
杜总杯子刚离了嘴,视线就盯在温冉身上:“颜总,这小姑娘原来在‘卡莱尔’高就啊。”
颜望舒点头,不置可否。
杜总凑近了些:“颜总,能否,忍疼割爱啊?”
颜望舒低头一笑,大步走到温冉旁边:“小丫头一个,什么都不会,怕给杜总添乱。”
说完,他虚扶一下温冉的后背,凑近她侧脸。
他呼吸拂过她耳廓,亲昵道:“不是胃不好吗?别吃太多蛋糕。”
如此亲密的距离,亲密的动作,亲密的话...
温冉脸瞬间烫起来,整个身体都僵了。
杜总皮笑肉不笑,举杯:“颜总,今日宾客多,我得过去了,恕我招待不周。”
颜望舒亦举杯:“杜总客气了。”
杜总刚背过身走开,颜望舒嘴角的笑意便敛了去。
温冉也在这时回过神,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猛地往旁边跳了一下,脸颊红彤彤想指责:“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看了下周围,有分寸的压着嗓子:“你刚才还说不会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说什么过分的话。”
颜望舒是真冤枉。
那个杜总是什么习性大家都知道,当然,这个‘大家’不包括面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小红脸。
对男人有警惕心是好的,但是对他有,他觉着,就没那么好了。
颜望舒正言问:“温冉,你分不清好赖吗?”
他一把握住温冉肩膀,把她轻而易举的转了90度,厉声提醒:“那个杜总可不是地痞无赖而已,你以后见着了,绕道走。”
温冉眼皮跳动,瞬间明白了。
下一秒,她脸更烫了。
我又自作多情了!
我又不知好歹了!!
温冉‘认错’:“对不起,误会你了。”
说完,她便尴尬的转身,不去看他此刻什么表情。
温冉伸手,想去拿刚才吃掉一半的小蛋糕,却被颜望舒突然伸手隔开。
他说:“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进去?”
温冉看了眼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非常不理解的皱眉,然后侧抬头看向颜望舒:“我知道我误会你了,我不是道歉了吗?”
颜望舒只能强调:“你胃不好。”
温冉这才想起他刚才那句话。
——不是胃不好吗?别吃太多蛋糕。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离她真的很近,她能闻到属于他的雪松味,还有那个语调,真的很像情人呢喃。
温冉窘迫的垂眸,眼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扑闪两下,支吾道:“颜总,那个...我的事办完了,我还没吃晚饭,我就先走了,您...您慢慢玩儿。”
她说完,敷衍的点了下头,快速转身离开。
见她走了,秦霄才过来:“颜总,怎么样?”
颜望舒看了眼远处的杜总。
虽然刚才只交谈了两句,但杜总已经表达了态度。
颜望舒:“没得谈。”
秦霄顺着颜望舒的视线看过去,提议:“要不要单独约杜总......”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颜望舒打断:“劳而无功。”
秦霄明白了,他是提醒自己,不要做无用功。
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颜望舒收回视线,绷着下颌抿了口酒,放下酒杯:“走吧。”
秦霄跟在颜望舒身后,离开宴会。
颜望舒身高腿长步伐大,走得异于平常的快,秦霄跟得有点吃力。
他在脑袋里过了一下行程表,确定没有急事,才松了口气。
缓过神,他更不明白了。
不明白待人处事,向来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人为什么如此。
直到看见前面的温冉,秦霄懂了。
温冉边走,边计划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她站在电梯口,刚想伸手按电梯按钮,被人抢了先。
那只手白皙,骨节分明,手指细长有力,按电梯按钮时手背骨和青筋微微凸起。
温冉倏然皱眉,视线顺着这人手臂往上,果然是颜望舒。
他神色淡然:“一起。”
他甚至都不是问句。
温冉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还未吐出,又被颜望舒抢了先机。
他低睨着她:“不是顺路?”
温冉好后悔,曾经说过‘顺路’两个字。
但她还想挣扎一下。
颜望舒没给她机会:“正好,今天的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挣扎的心被踩扁,温冉沉了口气,憋闷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