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刘薏仁从马背上翻下,两人准备在此地歇一晚。
“什么?”毕山凝疑惑的问。
“就是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刘薏仁说,指的是当时毕山凝说羽凡父母的事情。
两人在林子里面寻找可以生火的枝条,枯枝踩在脚下,发出声响。
毕山凝停下脚步,“你还是不相信我?”怀里的树枝掉落在地上,一脸生气的说道。
“我只是想知道全貌。”刘薏仁低头捡起毕山凝掉落的树枝。“或者说羽凡是怎么说的?”
“没有不相信你。”
但刘薏仁确实是不相信毕山凝,而毕山凝也对刘薏仁有所戒备,两人心照不宣,又相安无事。
火折子点燃,地上生出一个火堆,太阳渐渐落下,明日便可到达青松山。
“羽凡说白青松杀了他的父母。”毕山凝望着跳跃的火星说。
当时离开槭桦林时,羽凡说起他的遭遇,只是说他有血海深仇未报,但并未透露是白青松。
“白青松?青松派掌门?”刘薏仁疑惑的问。
毕山凝点点头,“不知真假。”
刘薏仁只知道白青松是羽凡的师尊,羽凡是白青松的大弟子。
“他说仇人杀害了他的亲生父母,但他却被仇人收养,培养成仇人的弟子,这是他在玉峡山准备杀我灭口时说的。”
毕山凝说着,再一次提起羽凡,自己的心脏不受抑制的痛起来,不过也没有眼泪,只是悔恨和嘲笑。
“但白掌门待他如亲生儿子?羽凡也相安无事在门派中多年。”
“更何况他在门派中有无数次杀白青松的机会,何苦构陷我杀害梁丘鸣晨,然后绕这么一大个弯来复仇呢?”
刘薏仁和羽凡无冤无仇,何时成了他复仇路上的阻碍?
不过就像树好好的长在树林里,而就是有人觉得挡路,遂砍树,这和这个世道的人没有理由杀人是一样的道理,不过是恃强凌弱罢了。
“这我也想不通。”
“羽凡应该是最近才知道的。”毕山凝不确定的说。
“不过,想杀你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人。”毕山凝看着刘薏仁,这个少年到底有何不同,要动用这么大的阵仗。
“是谁?”刘薏仁问,这段时间除了毕山凝想杀了自己,应该也没别人了。
还有一个,秦伯,当时玄金咬断他一胳膊,而自己抢了他的擎苍碎片。
不过这秦伯一直藏着,自从上次槭桦林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是纯阳。”毕山凝咬牙切齿的说。
“当时羽凡说要带我去见一个老山人,我就觉得十分奇怪,一个郎中,如果说是赤脚郎中,应该是居无定所才对,而这个山人却穿着华丽,院落之中没有一丝药香,不对,他还有一个药童,但药童煮药的手法也不对。”毕山凝回想着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样子。
“当时为何你没有怀疑?”刘薏仁拿出干粮,在火上热着。
毕山凝也是轻信了羽凡的话,“是羽凡带我去的,而羽凡又是师姐生前最为信任的人,我虽觉有异,但当时我被亡灵缠身,没有细想。”
“他的长相十分奇怪。”毕山凝皱起眉头说,“是竖曈!!”
竖瞳?
毕山凝此时想起来,那纯阳的长相并不像人,而是,像蛇。
“竖瞳?天生异相?”刘薏仁惊讶的问到。
竖曈,为恶魔所生之眼,不过为何之前没有听人提起过。
“纯阳隐居多年,除了当时在皇宫当太师之外,几乎没有人听过他的踪迹,而就算是在皇宫,他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江湖上没有人真的见过他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所见是不是他真实的模样。”毕山凝说着,这纯阳诡计多端,被笛月派和官府追杀,却还能活到现在,和他会伪装脱不了干系。
刘薏仁听着毕山凝的话,毕山凝为笛月派掌门,纯阳在十几年前差点灭了笛月一派。
而现在火神派逐渐没落,甚至像是过街老鼠一般。
自从梁丘鸣晨担任笛月派掌门之后,笛月派逐渐走上坡路。
于是纯阳便让羽凡杀了梁丘鸣晨。
而梁丘鸣晨与羽凡交好,是不是早有预谋?
这也难怪毕山凝会轻信羽凡,梁丘鸣晨的好友,在危难时刻扶了毕山凝一把,就犹如在雪中送炭一般的情谊。
但为何要嫁祸给自己呢?
“就是说,亡灵契约也和羽凡有关?”刘薏仁将烤好的干粮分给毕山凝。
毕山凝伸手接住。
“这和他无关,这是因为师姐从来不限制我读书的种类,笛月派的藏书我大都翻阅过。”
“当时门派无主,我不想让师姐的心血毁于一旦。”
毕山凝说着,只是现在,好像也是无能为力了。
“不过你和纯阳长老无冤无仇,怎么会找上你呢?”毕山凝这一点想不通。
刘薏仁嚼着,默默叹了口气。
手腕处隐隐作痛。
“因为火神派修炼的法术有所限制。”
刘薏仁模糊的三年记忆,最近愈发清晰,每次在噩梦中惊醒,就是那瘆人的铁链拖地的声音。
冰冷的床,尖锐的刀,滴答滴答的声音,血液抽离人体的声音。
“我知道,火神派所练,到了一定境界就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而我笛月派的法术就可以专门治疗和减弱走火入魔的可能。”
“所以当年火神派要我派秘籍不得,才招来杀身之祸。”
毕山凝愤愤的说。
“不错。”
“但我不是笛月派弟子,所以纯阳想杀我不是因为这个。”
刘薏仁说着,眼前浮现出柳巷村消失的那些少女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刘薏仁马上要冒出来的话又咽回去。
毕山凝点点头,“不过,你还是没说纯阳为何要让羽凡杀你?”
“我也不知道。”刘薏仁耸耸肩膀。
毕山凝又想到玉峡山的守门人,“等等,玉峡洞的守门人。”
毕山凝激动的说,“这里面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