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诏丝毫不敢松懈,以木盾护住身子,径直撞了进去,身后三人快步跟上,将缺口堵住,并为鱼诏挡下左右方向的长矛。
四人如同一个方形木桶,在上百精锐中横冲直撞,几个呼吸间,已然闯过了大半。
鱼诏随手将濒临报废的木遁砸出,砸退两人,夺过一名盾兵的方盾继续冲击。
“嘶!!”
忽的一只弩箭透过缝隙,射到鱼诏的左侧肋骨上,疼的他嘴角一咧,若非他骨骼坚硬,换了别人,定然已经被射碎,这也是他为何要打头阵的原因,交给身后的三人,他还真没多少信心能闯过这战阵。
痛归痛,鱼诏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他也不用别的,就是来回的抽回,刺出,阵中交手,这一招效率最高,也最安全,不会被敌人锁住。
身后一声闷哼传来,鱼诏顿时意识到,有人负伤了,他也顾不上去看是谁,战阵之中,若是不能一股做气凿穿敌军,便是被围杀的下场。
许是体力耗损过多,状态有所下滑,之后的几人不断受伤,好在都是常年和人厮杀的汉子,倒是都能坚持下来,此时一声不吭,生怕会影响到鱼诏冲阵。
不多时,一轮箭矢齐射,稳稳的插在几人身后的木盾上,几人却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一刻不停,钻入对面山林,没了士兵的阻拦,几个呼吸间,就不见了踪影。
校尉看着被区区四人凿传的手下士兵,面色铁青,厉声喝道,“一群软脚虾,还不赶紧滚起来!回去后,给老子加练!”
不久后,天色大亮,山脚一道烽烟升起,各处伏兵受到军令,立刻开始进山,盾兵掩护,弩兵射击,步步为营,范围逐渐缩小,将山头中残存的武道中人彻底清剿了一遍。
“呼呼......”便是身后并无追兵,鱼诏几人仍未松懈,一口气在山林中跑出里许,这才停下歇了口气。
鱼诏喘着粗气看向三人,只见几人身上各个带伤,正在不断的渗血,甚至那老者身上一个明晃晃的枪洞极为醒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老夫,竟然能从过百精兵手里活下来......”老者眼中有些不敢置信,正低声嘟囔着,刚露出一丝笑意,忽地神情一滞,猛地吐出一滩血来,随后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其余三人见此,顿时心惊,还以为是有追来的黑甲兵放了暗箭,连忙聚在一起,背靠着背,围成一团,举盾护住四方。
透过木盾的缝隙,鱼诏快速的扫视着四周,几息后,松了口气,开口道,“不是追兵。”
其余二人随即散开,不过手中兵器木盾仍是攥的紧紧的。
“是伤了心肺。”裹得严实的那人,将老者身体小心翼翼的翻动了几下,看着老者背后的几根箭矢,思索一阵后,指着其中一根,沙哑道,“这支箭的位置极为惊险,紧贴着心脏,此前肌体一直紧绷被卡住了,此时放松下来,心脏就被贯穿。”
他摇了摇头,不悲不喜道,“没救了,扔这吧。”
鱼诏和剩下的壮硕大汉,只是有些惋惜,这老者眼见逃了出来却死在了这里,倒是并无别的想法。
鱼诏看了看两人,淡然道,“如今也算离开了伏击氛围,前方卫城情况不明,两位兄台如今反悔还来得及,若是返回不归楼,兴许过几日就能出现转机。”
壮硕大汉拔下肩头的一根箭矢,疼的不由咧嘴,听了这话,只是道,“小兄弟莫要试探了,既然决定了趁机搏一搏,某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捂的严实的那人一言不发,只是跟着点头,以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