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座古塔竟和蚊式特种运输机有关?玉飞燕率先开口问道:“你这话却是从何说起?”
司马灰说蟒蛇身上的不是短鳍,极有可能是种“翼”。一开始我也想不到此节,但从塔身的奇异形状和布满花木的浮雕图案上推测,这古塔的形状几乎与“忧昙钵花”毫无两样,看来这些内外一体的死塔,似乎象征着地底出现的“雾”。而带有“翼”的怪蛇在塔中穿行,这不就是“绘有黑蛇标记的蚊式特种运输机驶入雾中”的情形吗?也许这仅仅是个巧合,但那位遇难的英国探险家威尔逊说得不错:“对逻辑研究的越深,就越是应当珍惜巧合。”野人山里各种神秘而又恐怖的古老传说,都离不开蟒蛇与迷雾,死塔所象征的隐喻应该是“只有飞蛇才能进入雾中”——这是占婆王朝在千年之前留下的暗号。
玉飞燕等人初时听司马灰所言,都感到太过离奇,但听到后边,却也是合情合理,恐怕古时当真有这个暗号留传于世。
司马灰说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测,好多紧要关节仍然想不通。死塔暗示着“只有飞蛇才能进入雾中”,这一点应该是不会错了,雇佣探险队进入野人山裂谷的“绿色坟墓”,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掌握着这个秘密,所以才会布置利用蚊式装载地震炸弹的行动计划。但“绿色坟墓”大概也和咱们一样,只是见到了“谜底”,却不清楚这“谜底”的真正含义,因此那两架驶入裂谷内的蚊式特种运输机,先后遭遇了不测。
司马灰等人还记得在karaweik发现的那卷录音带中,记录着一幕惨烈的灾难,搭乘“黑蛇ii号”的英国探险队,在坠机后曾使用特制的强光探照灯,来察看雾中地形,不料却有一个巨大的生命体,受到灯光的吸引,从深渊般的裂谷底部迅速爬了上来,同时伴随着一阵阵犹如枯木断裂般的恐怖噪音,并且袭击了蚊式运输机里的人员。等司马灰和玉飞燕从绝壁攀下之时,裂谷内的浓雾已经被暴雨压制而降低,他们俩没在运输机里发现半个活人,甚至连尸体的碎片都没有见到,仿佛机舱里的人全都甄灭在了雾中。而当司马灰等人进入地下沼泽,找到二十几年前失踪的蚊式残骸时,在进入舱门的一刻,不曾被雨水驱散的迷雾仍然未散,浓雾里似乎有种难以阻挡的可怕力量,险些将司马灰拖入雾中,但当时并没有听到那刺耳的噪音,至今也说不清在那瞬息之间,究竟遇到了什么。
如今众人在古寺废墟的一座座死塔中,发现隐藏着“只有飞蛇才能进入雾中”的神秘暗号,这个谜底的真相难以判断。也许缠绕在塔身里的“飞蛇”,就是从浓雾中出现并且袭击英国探险队的“生命体”。忧昙钵花产生的迷雾,与在雾中栖息的怪物,正是封锁着黄金蜘蛛城最终秘密的两道大门。
众人根本无法想象,那身带短鳍的蟒蛇究竟是些什么,这世界上何曾有过能在雾中飞行的蟒蛇?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龙倒是能够腾云驾雾,可那毕竟是想象出来的东西,谁亲眼见过?
玉飞燕对司马灰说:“从死塔里钻出的怪蛇,身上至少有六七对短鳍,也未必是某种生物的原形。因为世间能振翅飞翔的生物,不论是昆虫、鸟类、蝙蝠,最多生有两对,也就是四只翅膀,这是它们进化的客观规律。”
司马灰说凡事没有绝对,此前谁能想到野人山裂谷绝深处,竟然生长着一株如此巨大的“忧昙钵花”,它由生到灭,本该只在瞬息之间,但事态异常,自然法则和规律似乎都被扭曲了,也没准迷雾中当真有着超出人类认知范畴以外的东西存在。
说话这么会儿时间,身后的迷雾已浓得好似化不开来,阿脆地提醒众人说:“咱们必须立刻找个地方藏身,因为不管雾中究竟存在着什么,它随时都可能出现。”
司马灰也已听得远处的浓雾里,出现了那种破木门不住关合般“吱吱嘎嘎”的刺耳声响,而石缝树隙里生长的“忧昙钵花”也在逐渐增多,他清楚剩余的逃生时间越来越少,不敢再多作停留,急忙招呼众人快走。
但是环境恶劣,地形复杂,东倒西塌的石墙石塔,树藤残骸纵横交错,又处在黑灯瞎火浓雾弥漫的情况下,只凭探照灯寻路,别说此刻时间紧迫,即便是正常情况下,在这片古寺宫殿的废墟里转上一两天,也不见得能找到地下伏流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