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一副特别忙的样子。”又是一节山德鲁的法术课,帕斯楚突然对莫离说道。
莫离摘抄笔记的动作一顿,他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几天他确实忙得像个陀螺,在一堆人周围转个不停。有时候他都恨不得派遣自己的虚影去处理堆积在身边的问题。其中最为麻烦的还是“拿非利”的问题。
可是自从在图书馆里的一次微妙遭遇之后,他就再也没能找到“拿非利”的踪迹了。
“确实很忙。”他说完继续落笔。
“我突然感觉你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了。”帕斯楚目光灼灼,似乎要将莫离的内心看透。
“没必要吧,这能有什么秘密。”莫离苦笑道。
关于“拿非利”的秘密,莫离还是觉得应该对帕斯楚保密。他不好解释这些生灵的具体状态,因为他对他们的了解也仅限于只言片语。而比起介绍什么是“拿非利”,更为麻烦的是“旅法师”这个身份的暴露。莫离毫不怀疑在解释“拿非利”的过程中无意显露的一系列信息会直接暴露他“旅法师”的身份。
这里毕竟是他的故乡,关于他“旅法师”这一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帕斯楚还想再说点什么,山德鲁的冰冷的目光已经飘向了他。山德鲁的目光越来越阴戾了,因为那种目光,帕斯楚不寒而栗。他猛地产生了一种被毒蛇舔舐过肌肤的恶寒,汗毛根根树立。
万幸的是山德鲁这回的目光只是警示而已,那股令人不舒服的视线很快就又转移了。
“好吧,你又被盯上了。每次在山德鲁老师的课上,你总是容易分神。”莫离一边写一边木然的说道,他对这样的日子已经习以为常了。
“没办法,我又没有黑色法术力,学到的永远只是对敌措施。”帕斯楚无奈地用右手撑住自己的右脸,“可是这种经验我早就学过了呀。说到底还是对应法术力颜色的法术课比较有意思。”
莫离不可否认的点头。
“对了,莫离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山德鲁老师的眼神越来越冷了。刚才被他瞪了一眼的时候,我都差点怀疑有一条毒蛇爬过我的身体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今天早上塞俄也这么形容过山德鲁老师,我还觉得奇怪按照他们的关系,山德鲁老师的视线不应该那么糟糕才对。”莫离停笔舒了口气,他终于将那些复杂的公式给计算完毕了。
“也就是说这另有隐情了,没准和那个家伙有关。”
对于与暴露身份无关的事情,莫离多少显得随意了一点,他直接说道。
帕斯楚瞟了一眼山德鲁,山德鲁的目光在最左侧的那一排上来回扫荡,于是他安心的继续说道:“你是指我们在贝姆希兹遇到的那个家伙吗?”
“那还有其他理由吗?”莫离反问道。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还记得你收到‘鎏金之血’的邀请的那天吗?”
“记得,你不是说过吗,你要去参加一个晚宴。说起来山德鲁老师的眼神也是在那天之后突然变得糟糕了。”莫离恍然道。
帕斯楚郁闷的看了他一眼:“我的表意有那么明显吗?”
“也不是啦,一个简单的推理。如果不是我记得你说过塞俄知道你参加晚宴那句话,我也没法那么肯定山德鲁老师也参加了晚宴。”
“所以,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莫离紧紧盯着山德鲁的背影,他眼角的余光瞥向帕斯楚。
恰逢此时,山德鲁轻轻叩了叩桌子。通过法术力,他叩响桌子的声响清晰地传到了昏暗的教室的每个角落。这是他一贯的宣布下课的方式。
莫离哑然失笑,他收回自己的目光,松懈地趴在了桌子上:“好吧,既然山德鲁老师已经决定下课了,那帕斯楚你就有充分的时间告诉我那场晚宴的细节了。”
“也是。”看着稀稀拉拉少了大半人员的昏暗的教室,帕斯楚也随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
“你说下个月有交流会?”莫离惊诧地站了起来。
“这是老传统了,我也该想到这件事的。”帕斯楚一脸淡然,“乌提尔齐那家伙在当上学生会长之前,每年都会抱怨交流会这件事。”
“那他现在呢?”
“现在更是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帕斯楚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意。
莫离也忍不住笑了:“那他可真够惨的。”
所谓的交流会,全称是“格尔兰度大陆学院交流会”。它例常每年举办一次,除去战争或者天灾等因素的影响,从不断绝。它的主要目的还是校检学院教导新生的水准,因此它也被定在了新生入学第二学期的一个月后。
在交流会上的成果直接影响了各国贵族对不同学院的评价。正如米修蓝学院,它牢牢占据了上百年的首位,才会被当作是格尔兰度大陆最大的学院。
米修蓝既然有着格尔兰度大陆第一学院的荣膺,那它当之无愧地成为了举办交流会的主要场所。就在新学期开学不久,莉薇就已经做好了开办交流会的准备。
而摆在这群米修蓝学院的学生面前的唯一问题,就是来自晴阳学院的虎视眈眈。
晴阳学院位于都维玛帝国,作为凡森帝国的老对手,都维玛帝国数百年来一直垂涎于格尔兰度大陆第一学院的荣膺。只是撬动底蕴深厚的米修蓝学院的基石过于费劲,就新生教育方面晴阳学院始终落后米修蓝学院一个档次。
深知这一点的帕斯楚才显得有恃无恐。
“话也说回来了。”莫离收敛起笑容,他起身整理好纸张,打算再到图书馆里走一遭,“也许山德鲁老师就是知道这回晴阳学院的带队人才显得这么怪异的。”他边走边说。
帕斯楚跟在他身旁:“山德鲁老师一直都是个谜,我只知道他是被长公主殿下招揽来的法师,但关于他的过去一直都被皇室牢牢封锁住了。”
“所以贝姆希兹那夜,我们所见到的就是我们了解到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