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柏桐静静的躺在床上,脑海不断的质问,为什么让自己摊上个这么个妈,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她会为了自己的死而难过吗?弟弟的婚礼还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可以随便找个恰当的时机结束自己,本来想寻找某种意外,但她想一定要让赵巧莲参与她的死,让她背负她这条命,让她处在愧疚中……
在各种报复心理中,她慢慢睡着,自从回到家后,她发现自己很容易睡着,屋里的陈年旧物散发出的尘味,很有安眠的效果,她听不到车鸣的声音,闹钟也永远不会响,更不用担心策划案客户不满意,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等死。
赵巧莲在院里扯着嗓子喊:“西屋的……”
杨柏桐睁开眼,确定这个“西屋的”就是自己的新名字,于是穿上鞋出去了。只见赵巧莲拿着一个瓷盆,盆里装着炸好的油糕,对她说:“给你大伯送过去,顺便把压面条的机子扛回来。”
得到命令,她马上执行,对于赵巧莲她还有着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射似的服从,仿佛有着怕挨打的某种应激反应,其实她没有必要怕她,现在她也确实不怕她,但是赵巧莲就像只怪兽,在记忆深处拉扯着她的灵魂。
她端着油糕在村子疾步如风,脑袋里策划着各种让赵巧莲不痛快的事,直到到了大伯家,他们都在一个村子,难得赵巧莲和大娘妯娌之间关系还可以,这也源于大伯和父亲过早的分家,没等大娘和赵巧莲进杨家门,他们兄弟就各过各的了,而且大娘也深明大义,不和悍妇一般见识,小时候她还蛮喜欢大娘的,从她身上能体会到一种母亲的感觉,这对她是陌生的。
“桐桐回来啦。”大娘从厨房出来,不断用腰间的围裙擦着湿手,这时堂妹杨柏晴从屋里箭步冲出来,拉着她的手说:“桐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然后仔细的打量着她,她对这个堂妹其实不熟,毕竟差着十二岁,她出生的时候,她已经离这个村子越来越远,但每次只要她回家,小姑娘对她格外热情,一定让她讲讲外边的事。
杨柏桐心里算了算,说道:“小晴,你今年十八了吧?”
大娘眉头皱起说:“可不是,去年高中毕业,这在家里整整闲了一年。”
柏晴满脸不悦的说:“妈,我可没闲着,我打游戏还赚钱呢。”说着柏晴拉着她进屋,让她参观她的卧室,还有她打游戏的电脑,还把自己零食摆出来说:“姐,你吃,你吃。”
杨柏桐说:“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杨柏晴马上扯起嗓子对院里喊:“妈,给我姐把饭做上。”
杨柏桐忙喊不用,说家里还等着她吃饭。
杨柏晴见她要回,长话短说道:“姐,你说去国外打工是不是很赚钱?”
“怎么问这个,你想去国外?”杨柏桐看着这个满脸胶原蛋白,活泼天真的十八岁女孩,自己却一点想不起自己十八岁什么样。
柏晴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姐,实话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我在网上谈了个对象,他就在国外,人挺好,还给我游戏充钱,他说国外能赚好多钱,还有很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