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半倚着桌子,迷迷糊糊似是睡着了,有些发红的面容上,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啊靖”不悔呓语着。
梦里,一片蒙雾,偏偏,那张清冷的容颜深深嵌着两颗邃远的眸子,那目光仿佛要把不悔彻底吞了,慢慢走过来,不悔不敢看,却不得动弹分毫,连眼睛也不听使唤了,只得使劲唤那人“啊靖!”多想他停下,多想他别走过来,不悔想要跨步阻挡,却始终犹如足缠千斤,狠狠扎入了地下,前进不得,想要后退,亦是身不由己,这般无奈,越是拼命挣脱,越是连说点什么都不没有机会,万千言语化为了那两个字啊靖。
吴俊言小心翼翼地捧着个杯子进来,杯里还冒着丝丝热气,听到地上的人儿胡乱说着什么,脸上的泪痕无比清晰,手抓得甚紧,吴俊言连门都忘记了关上,“哒”地一声将杯子放在了桌上,握紧不悔的手喊道:“不悔!不悔!醒醒!快醒醒!”
在那人伸出一手,近了,近了,已到了眼前,“啊靖!”不悔大喊,睁眼,竟是吴俊言,没等不悔问,吴俊言开口:“不悔,你怎么了?”
随着伸出手探探不悔的额头,“果然,发烧了。”把杯子递到眼前人的手里,“我就知道,又头疼了吧?赶紧的,喝了吧。”
不悔深深叹了一口气,举起杯子,仰头,迅捷地将杯里的感冒灵喝得一滴不剩。
吴俊言看这样子,心疼不已,可除却递点药外,无计可施,他深深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不悔的心结,她若不愿解,神仙也是无法。
半晌,不悔才有了力气,道了声:“谢谢。”
吴俊言看了看她:“你我之间,不用说谢,你没事就好。”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空气也热了起来,但不悔觉得冷:“俊言,能不能把空调开大点?”不悔的意思是,将温度再调高点。
吴俊言明了,但看那温度,已经不低,便说:“方才做噩梦了吧,你看你,连眼睛都出了汗,能不觉得冷吗?”说着,想将不悔的大衣往上提提,不悔倒先自己裹得紧了些。
“你这样子,出去怕是更会头疼,干脆就在这再歇会儿吧,宿舍实在要关门,那也管不了了。”说着,吴俊言将不悔背后垫子上的小毯子拿过来,将不悔围得更严实了。
“你实在想靠,便靠椅子吧,这桌子实在太冰”吴俊言知晓这人的倔强,干脆把椅子一并
移到手边,由不悔自己挪动,“你放心,我就在这坐着,等你好些了再说。”
靳枫来了,看门开着,便进了来,轻轻把们关上,看了看正准备靠着椅子的不悔,一脸不可置信地对吴俊言道:“这样子也能睡着?”
提到这睡觉的样子,吴俊言不禁想起了高中的日子来,“这算什么,想高中那会儿,给她颗树就能睡着呢。”
吴俊言这话更让靳枫惊讶,他继续道:“你是不知道,高一刚来时,不悔坐第三排中间的位置,每天也不太和别人说话,我们的教学楼背后两边都有花坛,周围的法桐树长的很粗壮,中午,她总喜欢在树下坐着,每次背古诗词,总要不了几分钟,就开始打瞌睡,宿舍也就百十来米,她也懒得回,索性直接把树当成了床,靠着就睡得老香。”
靳枫笑了笑,“你确定不是打了个盹,是真的睡着了?”
吴俊言赶忙道:“对,直接就是睡着了,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晚上没睡好,结果三年都那样,不敢相信吧?”看了看已经睡着的不悔,“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信,我也只见过她能做到,说她心宽吧,其实,她心里装的事儿可多了”吴俊言又想起不悔很少展开笑颜的冷冷的样子来。
“嘟...嘟...”靳枫的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是靳简。
“哥”靳枫出了房间接电话。
“靳枫,你不在?”手机里的声音很疑惑。
“嗯?你...你来g大了?”
“当然,我就在前面,你们放假了吧?生意也还好嘛,怎么不见你人呢?”靳简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