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崇财独自在客厅喝着闷酒。
一个人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酒坛。倒一碗喝一碗,也不用吃菜,似乎找回了些许当流氓时的感觉。
事实上常崇财从来没有这么苦闷过,即便是在以前,身无分文的岁月里他也绝不会借酒浇愁。
如今唯一重视的人死了,一腔怨气无处发泄的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排解。
无用且悲哀……
究竟是谁报的官?——这是常崇财思考了一夜却始终无法想通的问题。
他尝试去找姓徐的县官算账,谁知到了那边一打听,这徐县令因为贪污被法办了。
就在前天,上级官员来到本县。说是接到举报,罗列出徐县令十行大罪并当场将他收押候审。
县衙的职务目前由审判徐县令的官员暂代,这也就意味着,常崇财在本县已经失去了保 护伞。
常崇财觉得很奇怪,怎么就突然来了大官拨乱反正?他又怎么会派官兵去香菲山追捕匪徒?
这一系列事件必定不是巧合!
正在常崇财愁眉苦脸之时,常治龙从厅外走了进来。
来到跟前抬手行礼:“大哥,你找我?”
“常治龙!!”常崇财摔掉酒碗,冲上前双手扯起常治龙衣领,“是你报的官!一定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常治龙冰冷地看着,面不改色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少装蒜了!”常崇财吐着酒气嘶吼,口沫随同污言喷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只有你这个混蛋会害我!”
常治龙依然冷静:“我没有,你搞错了……”
砰!
常崇财撩起一拳打在常治龙脸上,好比棉球砸铁板,丝毫没造成损伤。
常治龙配合着后退一步,平静地说道:“我劝你冷静一点,大哥。关于上次谈的那笔生意……”
“别跟我说什么生意!!”常崇财狂吠打断常治龙的话,指着门口喊道,“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常治龙冷冷地说:“你可想清楚了,大哥。如果我也走了,你身边就没有自己人了。”
常崇财可不听常治龙的劝告,上前推搡着说道:“滚!赶紧滚!滚出我家,滚——!!”
常治龙被常崇财一路推出客厅,耳听身后门扉重重关闭,他侧颜邪魅一笑。
都说杀人诛心,杀人哪有诛心快乐?
等着吧,常崇财。
这场戏还有最后一幕,到时我将摧毁你仅存的意志。
…………
小敏和连宝“死”后
的一周,常崇财为两人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用最好的木料做棺材,修最贵的墓地下葬,包括大排场的诵经祈福、丧宴等一系列节目。
常崇财这次毫不吝惜钱财,他几乎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躺在他派人精心打造的棺材中的,并非是他的妻儿,那只是两个“木头人”。
常治龙观察着整个过程,他亲眼目睹常崇财的痛不欲生,看他在墓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这一幕似曾相识,想来曾经有个少年趴在村口的歪脖树,一哭就是半天。如今是同样的事件,不过是换了人物、换了地点。
真他妈爽!
常治龙笑得很凶险,这样的复仇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愉悦。
这种快感……与其说奇妙不如说诡异。
紧接着随之而来一阵痛楚,是刺痛,在靠近心脏的位置。
常治龙下意识按住自己胸口,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隐约觉得有一丝恐惧。
痛楚随风而逝,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有点像幻觉,可这未免也太真实了。
也许真是幻觉吧,总之常治龙决定不再管它,因为接下来是高潮部分,他已经为这个“结尾”准备了很久。
葬礼过后的第五天。
常崇财的消极呈现出减退的态势,他开始考虑自己的生意。
这么多天没管,店铺掌柜也没来找他汇报。不知道是一帆风顺还是说有问题也不敢来找他,总之是时候去店里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