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暮池便听不清了。
月色如水。
皇宫内。
李允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看到书房中的那位还在批阅奏折。
“启禀陛下,”李允向那位躬身行礼,“花朝节祭祀已经结束,国师大人也已经打道回府了。”
“嗯。”
谢荣暄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少情绪。
他的目光一直停在书案的奏折上,没有移开。
李允就在一旁候着,看着低头不语的这位陛下,李允的眼中闪过一抹情绪。
多久了?
好像自从那位殁后,陛下便一直如此,不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便是在未央宫与众朝臣商议国事。
就好像刻意要将自己这一整天都填满一般。
李允叹了口气。
蓦然间想起,那位还在世时,陛下虽忧心失意,却不曾这般与自己较劲过。
李允叹了口气,想起另一件事,便又开口:“陛下,国师大人托老奴转告陛下,明日他会来求见陛下。”
那一直没有放下的笔终于微微顿住。
谢荣暄垂着眸,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片刻,便淡声道:“寡人知道了。”
又是一阵寂静。
李允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陛下还是一国太子的时候,李允就已经伺候在陛下身边了。
如今陛下这副模样,李允见了也实在是心疼了些。
他不仅是看着陛下,也是看着那位小公主长大的。
虽说小公主平日娇蛮任性了些,但李允从没想过,竟有一日,她就这么不在了。
世事无常啊。
李允轻轻地叹了口气。
御书房内,烛火浮动,谢荣暄似乎是有些累了,终于放下笔,微微阖眸,缓解眼睛的酸涩。
“你在我身边多年,觉得阿池是怎样的人?”
这话自然是问李允的。
李允深吸一口气,却是毕恭毕敬地答:“瑶光公主虽然骄纵了些,但对陛下还是有情分在的。”
谢荣暄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他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露出几分看不出意味的情绪。
“对寡人有情分吗?”
谢荣暄淡淡地重复了一句李允的话。
却只是莫名其妙地笑笑,又道:“你先退下吧,寡人还有奏折处理。”
“老奴遵命。”
李允欠欠身,出了御书房,站在房外待命去了。
月色高悬。
李允看着那清冷的月光,终究是叹了口气。
造化弄人啊。
“小白不见了!?”
季景言面容微冷,质问着国师府中的下人。
几个下人急忙跪在地上:“国师大人息怒!今日我们二人去您房中找小白的时候,听到异响,看到有人影从窗户口跳走,那时候,小白就已经不见了!”
季景言祭祀的衣裳十分繁重。
他到了府内,身上的衣裳都来不及换,听到几个下人的说辞,便要出门去找!
“师父!师父您别急,小白不会出事的!”
青冥见状,急忙上前劝阻。
且不说师父穿着这身打眼的衣裳会不会引起京城轰动,就单单说师父行动不便,又去哪找小白呢?
还不等青冥再说些什么,不远处,一阵细微的猫叫声传来。
“喵”
季景言焦躁的神情瞬间怔住,青冥循声望去,便看到不远处,毛茸茸的小家伙儿有气无力地叫了几声,躺在了国师府的不远处。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