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时节,天气酷热难耐,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人间。
“青儿,起床了,外婆答应村长要到西岩山设坛祈雨,为属地百姓,祷告天地,祈求雨露恩泽大地。你还是随我一同前往,你外公在隔壁村子还有一场法事未做,今日不能回来,放你一人在家吃饭也是个问题。”
随着声音传来,走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衫的老妪。只见老妪手拿竹制大蒲扇,除了满面深深的褶皱略微有些狰狞之外,脚下动作不停,跨过门槛,推开了一间稻草打造而成的茅屋。
“青儿,我的小青儿,起喽我的小祖宗。”老妪满脸露出温和的笑容,只是和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画面不太温馨而已。老妪拿起蒲扇,一边为口中叫做青儿的少儿驱赶蚊蝇,一边伸手去拉瘦若麻杆的胳膊。
青儿终于坐了起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婆:“去哪里嘛?”
“近日我们洛阳地界,干旱丛生,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州府下令各属地自行想方设法引水入洛,润泽大地。外婆我年轻时跟着山上道人修习过几年黄老之术,这不村长听说之后,请求我为了属地百姓,到西岩山设坛祈雨。我已答应村长,你快起床,争取午时赶到山顶。”
老妪忙解释道。
青儿,一听有热闹看,腿一伸,胳膊一撑,一个鲤鱼打滚,顺势爬了起来。
青儿,本名:韩青。自幼跟随外婆外公长大,住在洛阳州府下的一个县郡小镇小村。小村不过寥寥十户人家,零落松散坐落在西岩山脚下。
这一年是人皇历一万零八年,韩青正好八岁。
洗漱完毕,韩青穿上了一套外婆给他做的青色薄衫,站立在竹子扎好的篱笆院内,等待着外婆收拾好包裹一起出发。
细看韩青,比同龄人略微高了一截,皮肤白皙,瓜子脸,身材消瘦,除了长的挺拔笔直的鼻子之外,整个人没其他特色,普普通通一山野少年。
“青儿,我收拾好了。走吧,我们出发。”
老妪说着话拉起还在发愣的韩青,出了院子。
“婆你拿的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沉的样子?”
韩青露出好奇的样子,满腹狐疑。
心想不就是站在山顶,吆喝几声,求求老天赶紧下雨吧,至于整得这么隆重吗。
老妪一语不发,表情凝重。
“走吧,午时三刻必须设坛祈雨。不能错过时辰,今年唯一的黄道吉日可不能错过。”
看着外婆严肃的样子,韩青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跟着老妪的脚步,缓缓的向西岩山走去。
西岩山,坐落在洛阳州府下的嵩阳郡。韩青所在的村子,就隶属于嵩阳郡下面的田湖镇。
村子在西岩山的山脚,西岩山高八千米,整体呈:顶尖,山脚宽,方圆五公里。从远处望去整个一个金字塔。山上青石林立,偶有稀稀疏疏松竹点缀其间。山中至顶,常年掩映在云雾之间,终年不见其身。
飞鸟惊起,上山的羊肠小道出现了一对老妪和少年,正是韩青和其外婆。
老妪一手行山仗驻地,一手擦去额头因为爬山劳累涌出的汗水。韩青两手空空,可一路向上,作为一个少年难免也露出了疲态。
“青儿,累了我们就休息一下。看情形距离山顶还有一个半时辰,我们要保存体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老妪说着放下了包裹、行山仗,随便找了一块青石坐下。只是还没等坐稳,立刻又站了起来。
“现在才是清晨石块已经这么烫了,看起来干旱的形势超出了我的想象。青儿,你就不要坐了,青石很烫。原以为只是干旱,上山路上枯死的小草是正常现象,没想到地表温度,高到这种程度。我们洛阳地界,太需要一场大
雨了。”老妪唉声叹气的说道。
她抬起手遮挡透过松树洒下的阳光,只是并没什么作用罢了。浑身湿透的衣衫,干裂的唇角,地面升腾的水汽,大口喘气的韩青,无不说明这片大地的干燥异常。
“婆,我能不能不去啊。太热了,你看我衣服湿完了?”韩青扯着衣角给老妪看。
老妪斜瞥了一眼韩青说道:“这就坚持不住了?”
韩青只是默默无言。
“走吧,继续赶路。”老妪说着继续向上走去。
越向上,山路俞陡峭,山势起起伏伏,回头望去,小村庄已经看不清楚,被雾气笼罩。
云雾随风而动,纷纷扬扬,穿梭其中一丝丝凉意袭来,终于为这炎热送来了一丝清凉。
韩青与外婆边走边歇脚,一路无甚风波的走到了半山腰。
一路上老妪典故不断,手指一块白色的石头。
“这块石头大若十个碾石那么大,据说是道祖成道飞升打坐之石。受道祖成道之重,焕发生机,二次生长,由青石转为白石,后世有云:西岩赛雪。所以才会在青石为主的西岩山,显得如此突兀。西岩赛雪的名称由来已无从考证,至于是否是道祖成道之石,更无从说起。相传道祖飞升之际,云游四方,路遇西岩山,已不能压制境界,遂决定在此落地飞升。”
韩青少年心性,听过只当故事听来好玩,在白石上蹦蹦跳跳,好不欢快。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乐极生悲来的快,一个踩空,韩青摔爬在白石一块凸起上,额头立刻血流如柱。
老妪讲的兴起,听闻“哇”的一声扭头看去,韩青已经哭哭啼啼,鲜红的血液已经湿了白石一滩。
也许是怜孙心切,本来佝偻腰肢的老妪一个箭步,快若奔雷到了跟前。
韩青一直抖动、颤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这可急坏了老妪,扶起韩青,一边查看伤势,一边呼唤着:“青儿,青儿,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