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欠下巨债赌债,恐怕是赌坊早就盯上了邢家的房子和店铺。
苍蝇叮不了无缝的蛋,如果他品行端正不上这个当,那赌坊也无可奈何,他们也只能诱骗,不能明抢。
关键是他上当了。
他现在算是元宝的继兄,邢家的房子铺子也是唯一能抵债的东西。
就是房子卖了元宝也拿不到银子,赌坊凭一张欠条,连骗带逼就能收走。
元宝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纠结了一会很快冷静下来:
“趁着他们今晚不在,我先去宝楼拿走婚书和房地契直接去找姨母吧。
宅子和铺子就让一对狗男女先占着,反正他们也卖不了!
等我以后有能力了再给我娘报仇!
当年外祖父和宝楼的掌柜约定了,只要是我本人找上门,哪怕没有印章,哪怕忘了暗号,哪怕是夜半三更,也要无条件给我。
这家宝楼是几百年的老字号,极守信誉,从没有违背过承诺,我现在去了一定能取出来。”
哦,原来这就是古代版的刷脸呀!元宝的外祖父真有远见。
可惜老人家走的太急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希望能保住他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家业。
轻灵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莫非洪仁昊感觉到了什么,下黑手害死他的?
她摇摇头,现在顾不上,以后再说吧,再多的人命,他也只有一条狗命可赔。
元宝外祖父存的恐怕不只是婚书契书,估计还有一些家底。
“姐姐真的想好了吗?可知道一个女孩子家身携财物独自出远门有多危险吗?
你听说过洗房吗?就算带走了契书,以后回来很可能就成了废纸。”
所谓洗房,就是有人想买或者想卖有些麻烦但又不违法的产业,就多花些中人费,通过中人或者牙行多进行几次手续完全合法的买卖。
甚至有的买主还是外地人,就是想找想查,千里迢迢都难以实施。
什么时候都有害群之马都有官痞勾结,都有高超的造假术。
元宝如果长期不归,不能亲自应对官府过户前的调查,又没有可靠人托付,很可能无法保障自己的权益。
若是别人还真不容易做不到,就是做到了也后患无穷或者得不偿失,但洪仁昊是她亲爹。
先报个失踪或下落不明,过上一年半载再说人已经没了,所有遗产自然由生父继承,就比较容易操作了。
以洪仁昊的无耻和邢玉娥的诡计多端,又有赌坊老板为了收债暗中使手段,又有洗房这种骚操作,恐怕等她回来宅子店铺早已易主。
到时手拿着真正的契书也没用,官府可能什么也查不到了。
因为这个时代什么都是人工抄写制作,所有文档资料都只是一张纸或册子,想要改头换面并非不能做到。
如果留下来,在他们各种逼迫之下,家产还是保不住,反而会有人身危险。
无忧解释一番,元宝愣住了,过了一会似乎下定了决心:
“以前外祖父告诫我,让我一定要记住,与性命相比,钱财只是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