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个庆忌究竟是受了多大的恩惠,”关清看着再次奔走的黄衣小人,“他的一切悲痛都是发自内心的,现在竟然还愿意为了冰蚕倾尽所有。”
“妖怪都是这样吗?”叶克问道。
“怎样?”
“嗯...大概是,真心?”叶克说,“为了一点错误而无比自责,即使这个错误没必要如此;为了一点情谊而付出,而且是单方面不求回报;为了某个承诺而执着,就算看起来傻到家。”
“并不是。”关清说,“至少在我遇见的妖怪中,不乏自私狠毒,不择手段的妖怪。”
“这样啊...至今为止我遇到的似乎都还不错。”
“那你是个幸运的家伙。”关清说,“或者你那个世界的妖怪都比较傻也说不定。”
“冰蚕应该是个真诚的妖怪。”叶克看着沉睡的冰蚕,“不然庆忌也不会如此。”
“肯定是个实诚的家伙,竟然随便就送出雪锦...王族如果知道肯定会气得爆炸。”
“我一直想问,这个王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叶克说,“算统治者什么的吗?”
“统治者...当然不算。”关清说,“他们不过是夕之国表面的核心而已...”看到叶克的眼神,他摆摆手,“这些事情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还是先考虑不饿肚子吧。不知道找到医生没,如果有椿跟着应该比较好找才对。”
“刚才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让椿跟着去?”叶克问道。
“因为夕之国的医生大多数都是人类。”关清说,“有个人类跟着一起去,被拒绝的可能性小一些。”
“...为什么感觉这里的人类和妖怪相处的并不好。”
“没有啊,挺好的。”关清说,“大部分都挺好的。”
“...和没说一样。”叶克说。
一直到日落,庆忌和椿才回来。
“怎么样?有没有...”叶克的话被活生生噎了回去。
“看来什么也没找到。”关清瞧着失落的黄衣小人和女孩儿,“只能这样了吗。”
“是我的错...”庆忌再次进入无限的自责,“如果我再多关注他一些...至少现在不至于连他为什么这么做都不知道...我...”
“就算你把所有错都算在自己头上也解决不了问题,”关清说,“何况这个结果的确不怨你。”
“医生为什么不肯来?”叶克问道,“是觉得钱不够吗?”
“并不是...”椿轻轻的摇摇头,“他们刚开始是愿意来的,但只要听说是冰蚕,就...”
“冰蚕?”叶克和关清同时说。
“嗯...我和庆忌也很奇怪为什么,但他们什么都不说,只要问到冰蚕就会被拒绝...而且是很害怕的那种拒绝...”
“你们没试试不要提冰蚕的名字?只说有一个朋友?”关清说。
“试过了。”庆忌摘下黄色的帽子,“但无论哪一个医生,都一定要得知病人的名字,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一样,至少要知道症状...冰蚕本就不是夕之国的妖怪,很容易就猜到了...”
“都是什么事儿。”关清泄气的重新坐下,“冰蚕是做了什么吗...”
“有一个医生比较好心...”椿说,“他虽然不肯前来看病,但偷偷告诉我们冰蚕应该还有一天的时间,临走时还不止一次的强调一定不能告诉别人他说过这些。”
“结缘神大人,叶克大人,椿大人,”庆忌疲惫的说,“无论怎样,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我非常感谢你们。”他从衣服里拿出雪锦,“这是我委托的报酬,并不多,但...”
“开什么玩笑。”关清一拍地面,“不是还有一天时间吗,说不定还能想到办法呢,哪儿能这么早就放弃啊,他是你的恩人对不对?听你的描述,也是朋友对不对?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别放弃啊。”
“可是...”庆忌为难的说,“我也很想努力,但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声音。
“我去问问结缘协会,看能不能找到大夫。”关清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以前是受了什么刺激吗,为什么会对这次救治冰蚕的事情反应这么大,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确已经不是简单的解决温泉冰冻的委托了,毕竟一条活生生的命摆在面前,自己也不能淡定,这冰蚕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想不开要自寻短见呢?叶克这么想着,突然脑海里挑出一个想法。
“关清,你等等。”叶克叫住了关清。
“干嘛?”关清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