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屏嫁到沈家之后,原主虽不喜,但她自己就是商户女子,并不反对让阮秋屏打理生意。
但这儿媳妇只喜欢人前体面、彰显富贵,做赏花喝茶的少奶奶可以,让她去管理铺子,她就头疼腿疼胳膊疼。时间久了,原主也就懒得教她。
赵介是原主遇到的小叫花,躺在路边烧得人都快没了。原主看他可怜,扔下一角碎银。赵介命硬,喝了药很快好起来,十二岁的孩子硬是打听到沈家,非要为原主做牛做马。
原主便有心培养,赵介性子野,身手好,还有不少朋友。打探消息,解决麻烦总少不了他。
最关键的是,他记着原主的恩,极为忠心。
平素里,赵介帮原主守着重要库房,基本不去大宅那边。
阮秋屏怎么可能跟他碰上呢?
原来沈云柏接手生意后,阮秋屏觉得自己翻身做主人,有资格支配沈家的一切。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绸缎庄,那么多好衣料可以随便挑,想拿多少拿多少。
赵介拦着不让,说每一匹都是铺子里的,即便是东家也要做好记录,否则盘点核对时账目和数目对不上,会很麻烦。
阮秋屏沉浸在当家做主的喜悦中,整个人都飘着,突然被一个糙汉子拦住,一时间恼羞成怒,铁了心要把赵介撵走。
最恶毒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咬定赵介非礼。
能作证的只有阮秋屏的丫鬟,她必然想着主人说话。沈云柏偏听偏信,怒火中烧,要把赵介送官。最后阮秋屏轻飘飘地说:这事儿闹开,咱们家名声不好,就不报官了,算是便宜了他,但人是绝不能留下的。
赵介本想守好东家的库房,没想到惹了一身脏。心里实在膈应,发誓再不进沈家的门,再不见沈家的人!
说到这里,福伯也很伤感,“赵二是第一个被撵走的,后来又有月姑他们。渐渐的,那些老人都散了个干净。”
裴锦拳头都硬了,恨不得立刻揪着沈云柏和阮秋屏再打一顿。
赵介被你们这么霍霍,却还是惦念原主的恩情,帮忙查了冯轩的事儿,就连街头巷尾关于侯夫人的传闻,也有他出力。
沈云柏的良心让狗吃了!
裴锦道:“咱们这就去码头,把赵介请回来。”
“东家,他如今是铁了心,还说若是沈家的人找去,他就换地方。”
裴锦想了想,说道:“也好,等沈云柏服役回来,我还赵介一个公道!”
裴记药铺开业以来,遭遇过催债上门、雇人医闹、也遭遇过诬蔑质疑,却坚挺地渡过第一个月。
庞盏的名声已经在京城打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侯夫人情敌开的药铺里,有位英俊医术好的大夫,有不少人绕上半城也要跑到裴记诊病。
裴记的医案记得特别详细,只要在这儿诊脉抓药,都会留下记录,以后再来也查得到。庞盏格外重视疑难杂症,小医案交给茯苓,特殊病症的案卷都亲手润色,留下极为宝贵的资料。
有很多妹子们专程跑来看庞大夫,还特意落下个手帕啥的。
庞盏便说,我们老林鼻子常年不通,这么多手帕无人认领,那就都给老林擦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