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送福生爷俩上工走后,欣兰把屋里屋外收拾了一个利落。自从陆东婚姻事确定以后,欣兰心里没有了烦心事,本以为这下心情可以轻松起来,谁知反而有点不适应,就像失重一般,心里空落起来。
心里的落寞让欣兰有点无所适从,她不知该干些什么,精神头也不足了,和前几天如打鸡血般的精神判若两人。她说不出为什么。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原因,只好掂上篮子到地里,借此散心去了。
天有点阴,不知什么地方已下了雨,微风吹来,使清新的空气更加湿润。麦子已经吐穗,还不到扬花时候,有人借此在地里薅杂草。欣兰不知该干些啥,便也来到自家地里做同样的活。
麦子密实而茁壮,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家里陈麦还有,村里面粉厂也存的有,年年没有吃完过。欣兰心里最满意的就是家里粮食年年有余,想当初一家人回来不就是因为这么?虽然城里现在生活好了,但在这点和城里比,欣兰内心还是满意的,毕竟城里现在吃粮油还要凭粮本和粮票供应,尽管整体已没可比性。
欣兰很牵挂城里的父母,除经常写信问候父母妹妹外,逢年节去看父母时,总会加工些挂面,带些粉条给父母送去。
欣兰也会羡慕城里生活,城里这些年发生的变化她都听说了,去探望父母时候也看到了。经济政策越来越好,生活水平越来越高,虽然有些还要凭票供应,但再也不会和以前一样。更大的区别在于城里多姿多彩的生活,人们下班后可以看电影看电视,可以到公园散心,可以到大商店购物,出门有车坐。。。所有这一切和以前相比,自己都不敢想象,有时真怀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以至于有时会发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叹。也难怪,虽然自己家已迁回10多年,但在周围人眼里,人们还是会把她当城里人看待,眼光里尽是羡慕的神情,这也足以显出现时城里人和农村人地位的差别。有时欣兰也会迷失在这神情里,也会得意,但醒来后自己却更加失落,她有时甚至有点疑惑,怀疑自己身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农民还是城里人。
由于地块离家近,欣兰平时常到地里薅草剁碎了喂鸡,因此杂草并不多。有的家薅的杂草堆在地头并不要。不过这样倒是好了肉喇叭。
肉喇叭也在地头,因为怕下雨,她忙着聚拢地头被别人扔的晒半干的草以便回去喂羊。欣兰看她忙不过来,便过去帮她装车。二奎娘谦让着,满是感激。多个人手多份力,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二人装完往回走,边走边聊着闲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欣兰家门口,欣兰要往前送一段,二奎娘能拉动说啥不让。说话间,就听见赖孩家狗狂叫着冲了出来,紧跟着摩托声响,老王已到广场庆军摊前。欣兰记着前几天给父母的信,就想着去看有没有自己的信。还没往前走,老王已看见她,就喊着让她去签字。却原来这次父亲寄的是挂号信。欣兰知道有事情才会寄挂号,忙把篮子放在门口,紧走几步过去签了字,拿着信往回走,到门口重新掂起篮子回到家中。
欣兰回到院里,洗净手搽干,便急忙撕开了信。字是父亲写的。信中写到:
福生,欣兰儿,见信如面!
你们来信收到,知悉你们情况甚好,心安。然有一事相告,望你们早拿主意,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