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术学自我娘,而我娘当年师从一位路过的散修。”
“师公传授我娘剑术第一日起就说过,女修天生体格不如男修,比力比不过,比快也比不过。只能走轻,走灵。”
“何为轻?”
“力留三分,游刃有余,是为轻。”
“何为灵?”
“临机应变,飘忽不定,是为灵。”
“因为留力,所以出招后能生变。”
“因为有变,所以敌人难以预判。”
“这便是我这套剑法克敌制胜的思路。”
锵!
李贞娘抽出另一炳剑,飞快地舞了一个剑花。
明明距离尚有五六尺远,李恩威却感到遍体生寒。
仿佛身上已经被那剑捅出了好几个窟窿。
“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剑,坠香扇。”
“看好了!”
话音刚落,李贞娘莲步轻移,手中剑闪电刺出。
剑路初时又平又直,仿佛一副豁出去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模样。
然而三步之后,剑尖猛然下坠,时急时缓,恰如枝头落叶,随风飘忽,变得难以琢磨。
又像勾栏上的美娇娘随手抛出的香扇,摇曳下落间,迷人心智,勾魂夺魄。
叮!
未等李恩威看清个中门道,剑尖已经刺中旁边一树,入木三分。
李恩威试着比照一下身高位置,顿时感觉裆下一凉。
若刚刚这剑刺向他,那这会儿他该改称“钱公公”了。
脸色不由怪异:“李姐,你这一剑‘坠香扇’名字倒是文雅,就是这下手不太斯文啊……”
“斯文能当饭吃?”
李贞娘收剑,徐徐向他走来。
“你要切记,生死搏杀,就得无所不用其极。就得将敌人当做穷凶极恶之辈对待,万不可迂腐。”
“特别是,你的对手是左道邪祟之流,那就更没必要讲究什么斯文,因为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
“明白了,管他是人是鬼,总之上来先照着下三路猛攻就对了!”李恩威重重点头。
“也不能一味猛攻的。”李贞娘摇头指正道,“不管男女,只要是站着的人,下路都是防御起来最麻烦别扭的位置,往往会导致原先动作变形。”
“只要能逼得对手变招或是回防,那这一剑便不算白费,不是非要刺中不可。”
李恩威若有所悟:“这也是灵字‘飘忽不定’的一种应用?”
李贞娘闻言一怔,而后嘴角微弯:“孺子可教也!”
“还是李姐教导有方!”李恩威顺势拍一记彩虹屁。
“你再怎么恭维,我也不会让你轻松过去。”
李贞娘白了他一眼,声调拔高三分:“今夜就练这一剑。赶紧地!别让我看到你在偷懒!”
“是!”
……
从这夜起,李恩威白天到道观静室拜神,晚上则跟随李贞娘练剑。
直到鸡公打鸣,才匆匆赶回城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