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安亭关心道。
宋瓷顾不上姿势,只是发出有些痛苦的声音,弱弱道:“不好意思,你等一下,我的手肘撞到了,有点麻痹,暂时站不起来,给我十几秒缓一缓。”
很正常。
不小心撞到手肘什么的,一下子就麻痹了。
安亭没有催促,人家都麻痹了,催促做什么呢,可能是怕自己的呼吸风吹到对方脸上,颇为绅士地偏过脸,望向外面的风风雨雨,打趣道:“怕黑就怕黑,那么骄傲做什么…”
怕黑,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
软弱,是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的时刻。
“要你管…”
宋瓷没有否认。
虽然在学校是以完美形象示人,但她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怕黑、怕鬼,胆子小,缺乏安全感,又争强好胜,骄傲得很。
完全不可爱。
“在家里做自己就好了。”安亭慢悠悠,道:“不需要怕黑,也不需要怕鬼,反正有我在,鬼都怕我。”
宋瓷本来是那么不悦,突然笑场了。
“噗,你…神憎鬼厌是吧。”
“是的,是的!”
一句鬼都怕我顺利将宋瓷逗笑了,原本不安的内心跟着平复下去。
少年看着很讨厌,实际上确实很讨厌,但不可否认,他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人一种安全感,泥石流似乎也能遮风挡雨。
“暂时这样吧。”
安亭捕捉到奇怪字眼,“什么叫做暂时?”
“我不是说过了吗,在妈妈和安叔叔的婚礼以后,我就搬回去小区住了,所以是暂时。”
这是宋瓷的计划,她打算在婚礼结束之后搬回去小区住了。
并不是刻意给少年压力,而是一种告知,提前打声招呼总是不错的,总比一声不吭离开强。
“哦…”闻言,安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没有反驳。
大约一分钟之后。
宋瓷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麻痹感褪去,便是准备从少年身上站起来。
腰肢才发力,上半身起来一点,没想到奶特恰好路过,不小心撞了一下宋瓷,她再一次往下坠落。
不经意间,瓣似乎碰到另一抹冰凉的柔软。
这并不是亲吻,只是浅尝辄止的触碰。
夏天的,没有秋冬的干燥,挂着一丝湿润。
触碰时,难免有些交融。
也许是少年吃过草莓的缘故,有尝到一点点甜甜的草莓味。
正当宋瓷陷入短暂呆滞的时候,安亭表现出风轻云淡,看向那一抹泛白的阴影,正是奶特,骂了一句:“狗东西!”
“你干嘛骂我家奶特?!”
安亭人傻了,“你被狗东西撞了,我帮你骂它,你还说我?”
“可是…你不能骂它!”
在宋瓷心目中,奶特可是家庭一份子。
安亭彻底败下阵来,吐槽道:“犬系少女…”
“你才犬系!”
在一种拌嘴的状态下,宋瓷暂时没有那么在意刚刚的事情,很自然从少年身上起来,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唯有嘴唇上遗留下来的冰凉暗示曾几何时发生的旖旎。
有时候,宋瓷在有意无意间会感受到安亭的高情商。
看似毫无道理,实则很高段位。
他刚刚突然骂奶特,很完美规避了尴尬。
这个少年偶尔给人一种超然感,仿佛是不属于这片时空的过客,只可惜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很快恢复正常。
安亭的神鬼二象性。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個男生是天才,三个月从垫底学渣变成中考状元,没人敢说不是天才。
与此同时,安亭默默走到一边,将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
期间,他背对宋瓷,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内心有一股闷热,又望向紧闭的落地玻璃窗。
打台风,关门关窗很正常,又停电,没有风扇与空调。
正处于七月盛夏。
“好闷热…”
好闷热,闷得整个人发烫,心跳加速。
……
停电是突发情况。
家里没有任何的提前准备,没有多余的蜡烛,只有半包蜡烛,还是生日蛋糕那种蜡烛,不是正儿八经的白蜡烛,一根可能都撑不了二十分钟,以及一个不满电的手电筒。
手机的电量不多了。
也不知道要停电多久,外面风大雨大,也不方便跑去小卖店。
如果今夜不来电的话,半包生日蜡烛和一个手电筒要撑一晚上,这才八点…
为了节省蜡烛,安亭与宋瓷都没有回去房间,而是在三楼客厅,点燃一根蜡烛,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家里是1+2+3沙发,为什么要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因为只点了一根蜡烛,光芒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坐太远的话,对于眼睛不好。
宋瓷化身为文学少女,抱着一本书,坐在那里,恬静而唯美,这是她最大的爱好——阅读。
听宋阿姨说过,宋瓷是有学过几种乐器,但都是当个兴趣,用来陶冶性情,并不是冲着那方面发展。
安亭拿着一个小本本,以及一支笔,默默思考开店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