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请。”
“谢大爷。”
“大夫客气了,在下郑藁字梧高。
我看上去比你年长,要是不嫌弃的话,称我为兄长就可以。
大夫,您救家母,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
我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对于您的医术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回到了这个房间以后。
郑藁仿佛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整个人的气质都出现了一定的变化。
从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直接变成了一个能够款款而谈的学者。
可能这才是他的本性。
之前那个只不过是因为过度担心母亲的孩子罢了。
“梧高兄,在下陈锐,梧高兄也不用叫我大夫大夫的,如果不嫌弃,叫一声锐弟就好。”陈锐借坡下驴,看上去十分的平和随意。
“锐弟。”郑藁很显然也是性情中人,虽然身上有着一股腐儒的气息,但也并不是很矫情。
稍微寒暄了几句。
郑藁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轨上。
“锐弟,家母的病情......锐弟,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话,你就当为兄没有问过这句话。
只是这母子连心,自从家母病倒以后,为兄一直是夜不能寐,常常想起小时候家母带为兄玩耍的时光。”
郑藁脸上尽是哀思之情。
陈锐眼珠一转,把早就在肚子里酝酿好的话语向外吐露,他是开门诊的,每天牛鬼邪神见的多。
察言观色,早就练就了一对火眼,知道见什么人就该下什么料,什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
“梧高兄您还是请多放心吧,根据我的诊断,您母亲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大碍。”
“没有什么大碍,一时半会儿......”郑藁这脸色一下子就又严肃了起来:“锐弟,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实话和锐弟说,为兄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陈锐嘴角突然勾起了笑容:“哈哈哈,梧高兄误会了。小弟的意思是您母亲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梧高兄母亲的病情并不是小弟一手负责的。
我所看到的方子也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辅助针灸,至于另外的一半方子,小弟我看都没有看过,也根本不知道用药如何,因此对于老夫人的病情,小弟只能说是一知半解,得出来的结论也只是管中窥豹罢了。”
陈锐想看那半张方子。
特别是当他知道这瘟疫的可怕以后他更加想看那半张方子了。
“这好办,药方一直都放在父亲的书房里,我现在就去拿过来。”
“梧高兄留步!”
眼看着郑藁火急火燎的就要向外走去,陈锐赶忙拦下了他,把他拉回到了桌子旁。
刚刚在进来的时候,他可是看见了外面站了不少的家丁仆役在关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所以,就算他再想看到那张方子的全貌,却也不能那么着急。
“锐弟,这是何意?”
“梧高兄,您难道忘记了府上管家之前对您的所作所为吗?您贵为大爷、大公子,既然他们连老夫人都敢不让您去看,那这其中必有您父亲巡抚大人的意思。您这火急火燎的去拿药方,最后您可能没什么大事,但是小弟指不定要惹上一身的麻烦。”
郑藁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为兄考虑不周,差点害了锐弟。”郑藁神情低落地坐回了椅子上:“自从母亲病重以后,家父对我也就没有之前的那样亲近了。还不允许我去看母亲,哎!”
“梧高兄不必如此,您父亲贵为一省巡抚和布政使,朝廷大员,浙江的顶梁柱,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梧高兄,恕小弟多嘴。
主要小弟是医者,一辈子也见过不少的奇谈怪病,可从来也没有见过老夫人这样的症状。
实在是好奇的很,内心就像是猫抓似的痒的不停。因此不知道梧高兄是否愿意和小弟说说,有关于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染上这种恶疾的?”
郑藁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的脸上充满了挣扎。
好像很想说,但又不敢说。
这应该是有人让他不要多说话。
或者应该就是这一位巡抚大人,让他不要多嘴的。
毕竟刚刚一提到这位巡抚大人。
郑藁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充满了畏惧。
过了好一会,陈锐刚要再说几句加把火。
郑藁却突然脸色一震,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
他走过去,走到了门口,对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小厮说了几句,然后关上了房门:“锐弟,还请到里屋来。”
陈锐点了点头,在郑藁的带领之下走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