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齐刷刷看向添弹手,他吹着口哨从一堆箱子里,翻腾出一枚圆筒状的炮弹,然后表情变得狰狞,咬牙切齿地搬到炮口前,看来非常沉重。
火炮手将一亚麻布袋的黑火药,小心翼翼地灌入炮膛,另一位炮手用一根长长的毛皮搋子伸进炮膛平稳地压实,添弹手再次龇牙咧嘴地搬起筒状炮弹塞了进去,另一位上前用搋子再次压实。
“好了!开火!”戴林确定了角度,略微闪身,但不像别人那样捂住耳朵,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破坏性的巨大轰鸣声。
点火手举起长长的点火棒,按压在加药口,同时其他人紧拉拴在炮身上的绳子固定住。
“轰!”
众人捂着耳朵趴在观察孔瞭望,有的干脆跑上甲板看看全景。
这发炮弹在出膛后就将外壳的铁皮挤碎,变成一束夹杂在黑烟白烟之中的霰弹,飞行的越远就越发散,以至于飞掠到海面时,已经形成一个将近二十码的圆形打击圈。
在这个巨大圆形范围内的所有兽人,瞬间惨叫着不再划水,淡蓝色并泛着绿光的海水顷刻染成了红色。
“像不像咱们驶离暴风城时的海水?”瓦里安若有所思地小声问加文拉德。
加文拉德点点头,悲怆地说,“那一幕,我永世难忘。这是他们应得的惩戒。”
海面上还有一艘铁皮船,几十个兽人奋力用长长的浆划着,仿佛身边的惨剧跟他们没关系。有落水的兽人试图爬上去,也没有得到相应的援手,他们只顾着划水。在船尾,有个兽人敲着不知从哪里抢来的盆子,每敲一下,兽人就划一下。就像他们是机械一样,没有感情、不知道疲惫。
戴林观察完毕,捋着胡须,“哦呵!停止开火,节省弹药,我们撞上去!小伙子们,体会一下碾压的快感吧!”
新兵们正看的眼花缭乱,已经不知道应该关注哪里了。但听到戴林的话,知道又将发生罕见的一幕了,都摩拳擦掌的紧盯海面上的这条船,就像他们自己也在参与着战斗。
船明显倾斜地转向,庞大的战列舰身像一堵巨墙,向小得可怜的铁皮船逼近。
铁皮船上敲盆子的兽人侧头观察着,两根发黄的獠牙龇得越来越长,他慌乱地敲着,划水的兽人疑惑地回望他——节奏乱了。
当看到巨舰的阴影势不可挡地碾压而来时,有一半兽人停止了划水龇牙观望,惊恐得瞪大了血红的眼睛,但并没有想到跳船逃离。而还有一半依然气定神闲地划水,以至于铁皮船体回转着,横在了旗舰的通道上。
“咔吱吱吱……”一阵尖锐得刺耳的摩擦声,洛丹伦新兵的欢呼声以及兽人绝望的呼救声中,戴林的旗舰轻松地将铁皮船撕裂,兽人落水,又遭到船身的冲撞挤压,死伤大半。
“有弓箭就好了。”瓦里安遗憾地说。
“谁用那些远古的玩意儿,看看库尔提拉斯的现代装备吧!”戴林端了杯咖啡惬意地小口喝着走过来,右手从腰间取下一把短柄火枪远远地扔给瓦里安,“拿着,送你了,小子!近身敌人的噩梦,你可以叫它……近敌终结者,哈哈!”
瓦里安慌手忙脚地从空中接下来,生怕按压到什么机关而走火。
这把枪,与其说是枪,不如说是个艺术品。整体是块硬橡木雕刻而成,跟现代的手枪有点类似,不过在前端固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部件都是铸铜材质,有防腐涂层,看上去很是油亮,但摸起来却是有一种滞涩感,有足够的摩擦力,不容易脱手。枪柄更像是匕首的柄,只是稍微有些向下倾斜,显然这是为了开枪和近身缠斗而做的折中设计。
它采用的是撞击燧石的方式击发,高高翘起的纯铜撞针意味着随时可以扣动扳机而射出弹丸……撞锤旁边有个锁止的小扳手,这应该是防误扣的保险。
枪身用嵌入的金色金属线作为装饰和加固,这样的高档货,带在身上,立即显得时尚及极具侵略性,唬人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