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甩开鸡冠蛇,可能还有十分之一的几率避开它的扑咬,可我相信鬼脸虫应该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没准在我甩开鸡冠蛇的同一瞬间,它就会将触须伸到我脸下,然后像之前那样,用触须死死插进我脸上的肌肉,吸允我的水分。
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我的脑子里却转变了千般念头,我回想起了刚才那个科考队成员的惨状,不想像他一样变成干尸。
可如果我回头去驱赶鬼脸虫,我相信鸡冠蛇捕捉到我的动作之后,也会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朝我脸上啃过来,我敢赌一百块钱,这么猛烈的毒性,它连大象都能够放倒。
我该怎么办?
我心已经凉了半截,额头上的冷汗滴落,汇聚在鼻尖形成了一大滴。汗水流进我的眼窝,很酸涩,我现在并不确定自己眨眼睛会不会惹导致鸡冠蛇攻击我,所以一直强忍着,眼角眯得越来越小。
但我最终还是忍不住眼角被汗水浸透的煎熬,快速眨了一下眼。
唰!
那一瞬间,鸡冠蛇供起来的蛇头也动了,快得我没有办法用肉眼去捕捉,我后背心一凉,刹那间想了很多,咬牙发狠,就算拼死,我也得把这玩意搞掉。
我的手摸向了军刺,指尖传递过来的金属冰凉感让我内心稍稍好过了一点,怕什么,死人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想咬死我,看看咱们谁先弄死谁。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鸡冠蛇已经发动完了一次攻击,我脸上的肌肉僵硬紧绷,凉凉的,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给它咬到,指尖上的军刺上扬,锋芒划过一道冷光,死死扎穿了它鼓起来的脖子。
“嘶嘶!”剧痛让它吐出了长长的信子,扭动蛇身好像发动第二次攻击,可军刺的利刃已经死死扎透了鸡冠蛇的蛇鳞,卡在它脊椎缝里。
蛇头拼命翻滚,扭转,想要挣脱,我一发狠,将军刺朝着石壁上狠狠、插过去,蛇头被钉死,翻转着粗长的蛇身卷向我的脖子,我的脖子给它死死缠着,拼命缩紧,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难受得恨不得吐舌头。
“小南瓜!”
砰!
随之而来的两道声音,一道源自于葛壮的叫喊,另一道却是他压动机括,子弹打穿了鸡冠蛇七寸的声音。由于蛇身死死盘在我脖子上,子弹几乎是插着我大动脉略过去的,麻麻的,很冰凉,一会儿又感受到火辣辣的疼,应该是被子弹的高温给烧的。
鸡冠蛇死了,子弹穿透力很强,沿着它的七寸穿过,又打在了另一截蛇身上,它奋力扭动了一下,接着慢慢变僵硬,在我脖子上变得软哒哒地挂着,浓腥铺面,不少碎肉都糊在了我的脸上。
啪!
接着,我头顶上又掉下来一样东西,是那只死盯着我不放的鬼脸虫,不知道什么原因,它掉下来了,触角还保持着在空中虚抓的姿势,然而已经全部萎缩了,仿佛被火焰烧过的树根,在枯萎,收缩,完全成了一团。
“呼呼”我嘴巴一张一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阎王殿里逛了一圈,我下意识甩开了鸡冠蛇的尸体,然后用手去摸脸。
刚才那一下,我确定鸡冠蛇是发动攻击了,至于它究竟有没有咬中我,却不得而知,我用手指在脸上摩挲,试图寻找被蛇咬中的伤口,然而没有,我的脸依旧如同平时那么光滑,除了一些被子弹崩飞的血沫粘在上面,没有任何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