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哪里弄的这个?”老头走到桌边,关闭了磁带机,随口问道,随后一愣:“是老头子失言了。”
“没关系,这是我家后面山上挖的,的确是金边兰,顺路到这边来问问价格。”张珣虽有戒心,但是想到刚刚那首歌,爱此歌之人,品行应该不差。
况且,跑着这么多家,也就两个铺子的人认出。
“是这样。”老头泡了一杯茶,放在桌边:“坐吧,我叫夏建国,叫我老夏就行,你这株兰草,市面上确实少见。”
“那夏老,您给估個价格?”张珣从善如流,倒也没有那么傻,稍稍调换了一下顺序。
夏建国捧着手里的茶杯,轻轻吹动浮在面上的茶叶,啜了一口,面上浮出满意的神色,看了一眼张珣,说道:“先喝茶。”
张珣不明所以,端起身边的茶杯,水温正好,茶香四溢,品上一口,熟悉的味道包裹住口腔:“这是......翠芽?”
“嗯?”夏建国有些惊奇,放下手里的茶杯:“可以啊,小伙子,你这株兰草说实话还不错,就是开了花,价值大打折扣,我收的话,只能给五千。”
张珣端起茶杯,眉头微蹙,倒也没有被眼前的价格吓到,毕竟,零几年的时候,一株十几个花苞的金边兰卖出二十万的天价,杜子爽的这株兰草,虽说只有四个花苞,还开了花,卖五千也算不错。
正待准备应下的时候,庭院外传来脚步声。
“小兄弟,这株兰花让给我,我愿意出六千,如何?”
正是一开始碰见的那个胖老头,神情有些焦急。
“老楚,怎么是你啊?”夏建国皱了皱眉头。
同处于一个市场,平日里也算熟悉,老楚名叫楚贵,占了整个市场最好的一处位置,生意往往比别人好上不少。
楚贵有些讪讪:“夏老,刚才这位小兄弟到我那里出手兰草,可惜我老眼昏花,一下子没看出来,就报了个一百块的价格,你看看,这不是误会大了,所以我一反应过来,就......”
“哦。”夏建国靠在椅子上,面色不改:“原来是这样。”
随即也不搭话。
见状,楚贵笑眯眯转过身子:“小兄弟,怎么样,六千,我马上就出现金给你。”
张珣正欲拒绝,没有这样办事的,况且,这杯茶也不能白喝。
“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张珣话说到一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夏建国,却见他摆了摆手。
“咳咳,老楚,这小伙子算是我一个同乡后辈,我就替他做主了,六千块,你现在去拿钱。”
夏建国站起身子,为自己的茶杯又添了一点水。
“好嘞,夏老大气!”楚贵伸出大拇指,喜出望外。
不多时,整齐的钞票就这样摆在桌上,那株金边兰也从庭院中消失。
“夏老,这个......”张珣有些惭愧,心里喜意和疑惑交织,说到底,多出来一千块钱,当然,按照他做人的原则,这一千块他也不想强求。
“没事。”夏建国摆了摆手,解释道:“这玩意呢,以前我也见过,说特殊嘛好像也有点那么意思,就是这今年不知道咋回事,京城和沪市,炒的特别凶,这价格眼看是水涨船高。”
“咱们这花鸟市场,今年刚开张,老楚那人我是知道的,人还不错,就是这个生意经太熟了,这次算是吃了个亏,不过,你这株兰花呢,外面的风一刮,也能给他那铺子打响点名气。”
“茶喝完了自己倒。”夏建国解释完,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好。”张珣拎起水壶,先是给夏建国满上茶杯,然后又给自己倒满:“那您这铺子,就不需要吗?”
“嗨,我这糟老头子就是找个事情做做,真是忙起来,我又烦啦,哈哈哈!”
夏建国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过呢,倒也是有点可惜,我家有个调皮的,平日里就喜欢侍弄这些花花草草,这铺子,一半就是因为她开起来,要是知道我放过你株兰花,不知道怎么埋怨我。”
“那个......夏老。”张珣舔了舔嘴唇。
“怎么了?”
“如果我说,我这里还有一株金边兰呢......”张珣从椅子后面的阴影处,又掏出一个塑料袋,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