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夜幕沉沉。
柯月红擦着头发,随后将脑袋伸到电风扇前面,想着能快点干。
“风调小点吹吧,太凉了不好。”张庆来翻着手里的杂志,书页带着微微的暗黄色,印刷的字体浓淡不一,这是在县城小摊子上五块钱买的三本《故事会》。
见到自己老婆吹着风扇,夜凉如水,特别是山里的气温,就顺嘴提醒了一句。
“哦。”柯月红也没犟,按了一下风扇的按钮,将风调低。
半晌,才闷声闷气的说道。
“老张,你说儿子是咋了,高考完就折腾个没完,前些日子去庐州,当天就回来了,还有那摩托车......”柯月红哼了哼,继续道:“哪来这么好的同学,整天就把车给到他们两个骑。”
张庆来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略微思考了下:“孩子大了都这样,只要还在正道上,折腾也是不坏事。”
“你就惯着他呗。”
张庆来笑了笑,也不敢顶嘴。
“大明舅这几天又来催我了,看样子,其他几家都被说动了,你怎么看?”柯月红又提了一嘴彭大明的集资入股开矿的事情。
“你看吧,我也不太懂这方面,你要是决定了,我没问题。”张庆来回了一句。
“哦。”柯月红点点头,但是随后又问道:“张珣说那個修路的事情,要是真的,分包工程肯定是要垫一点资金的,要不大明舅这边再缓一缓,先听听风声再说。”
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安心,这毕竟是个大生意,要正儿八经的投入,不像弄个铺子在一叶禅寺前面,挣了赔了,讲究的是一个细水长流,哪怕做不下去了无非收了摊子走,损失也不大。
包工程也是稳妥的,毕竟是县里的活。
作为一个农村妇女,柯月红虽然有着一些野望,但是,求稳还是刻在灵魂里面的。
就像田里长出的稻谷,春种秋收,来不得一点马虎和捷径。
“也好。”张庆来反正是听老婆的。
“也不知道儿子高考怎么样,今天填的志愿。”
“大学还是要读的,不行复读也要上。”
“不过听他那意思,似乎考的还行。”
“.......”
家长里短的话,一直持续到天上有雨滴落的那一刻。
.......
翌日,张珣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眸,睡的太深了,这会儿起来反倒没有了神清气爽的感觉。
屋外还是呼啦啦的雨声,甚至其间还有隐隐的溪水轰鸣声。
这雨下的不小。
走到窗前,不出所料,雨水十分绵密,山间都起了一层浓重的水雾气。
“张珣,刚刚有个小姑娘打电话给你。”正待他要去准备洗漱的时候,柯月红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我说你还在睡觉,去叫你,人小姑娘把我拦住,说回头再打过来。”
蹬蹬蹬!
柯月红的硬塑料拖鞋在地面上碰撞着,走了过来,奇怪的看了一眼张珣,随后拿过角落里的雨伞,走进雨幕。
“这么大的雨,我去田里看看。”
“早饭在锅里,你自己吃。”
说罢,人影已经消失在雨幕和浓雾之间。
张珣有些愣神。
自家母亲这个点怎么还在家里......
还有关键的一点是,她接电话,怎么能说自己在睡懒觉......
随即,他反应过来,估计是今天的雨水太大,一叶禅寺那边估计也没啥游客,而现在,家里已经不是揭不开锅的时候,多开一天少开一天也无所谓。
况且,稻田也要注意一下,这水稻,讲究一个水的合适,少了肯定不行,多了更不行,要是把水田田埂冲了,那就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