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看,拿着这只药瓶的正是被墨绿色鳞片覆盖的爪子,无名指处还有变形的金戒指,从破碎的衣着依稀能分辨出这是周母,但她刚才还在乞求旁人帮忙的泪脸已经完全变样。
宽阔、粗壮的臂膀隆起块状的肌肉,山包似的四肢兽化,鳞片层层叠加,完全是一只直立行走的蜥蜴,它甩动着大尾巴,两排细碎尖密的牙齿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
液体即将滴落,时芯命令白发姬卷住她的腰部往后带,同时伸出右手,用蛛网织就防御屏障。
4年道行的小美人蛛还织不出来多结实的网,液体穿过蛛网下落,好在她也在往后退,液体滑过领口,滴在地上,烧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洞口下是下层穿行的医患。
蜥蜴人的眼神有明显变化,它捏住药瓶,疑惑为何人类能看见它,或者说,能这么快就分辨敌我煞气。
时芯踩在白发姬的丝线上,脱离地面,在她身前早已站满密密麻麻的蜥蜴人,它们成群结队,富有智慧,体格健硕,手中捏着毒瓶,吐着芯子看着她,如同一只病毒军队,压迫感拉满。
由周母转变的蜥蜴人忽然喝下一口毒药,身体鳞片更加坚硬,周身煞气减弱,身形闪了两下,竟然在走廊消失了。
身前一阵劲风袭来,白发姬用丝线堪堪挡住,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贴到了躲在丝线包围中的时芯,差一点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一把牛角刀不甘示弱的从丝线中刺出,蜥蜴人也没想到这个人类在躲过一拳后会没有任何迟疑的反击,手臂一下就被扎穿了!
时芯乘胜追击,拼力下压,但始终无法真正的穿透蜥蜴手,废掉这只臂膀。
这把刀对蜥蜴人来说不够锋利!
意识到这点的双方做出截然不同的反应。
蜥蜴人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掐时芯的脖子,掐不到也要用指甲挖烂她,而时芯选择收手,眼疾手快的更换武器,将牛角换成屠刀。
来自挖骨镇屠夫的渴血的屠刀】
这把臭烘烘还带着浓烈血腥铁锈味儿的沉重屠刀,用它那并不算锋利的刀刃,一鼓作气切断了蜥蜴人的手臂,没有任何延迟的疼痛冲上大脑,卸掉了另一只爪子的惯性,使其全身一下变得瘫软,半跪着痛苦的捂住断臂。
而那从断臂中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正被屠刀吸收,在空中划出一道淅淅沥沥的弧线。
时芯趁机避开一众蜥蜴人,往更宽阔的天台逃。
这里的空间太狭窄,不适合发挥。
剩余蜥蜴人来不及查看领头伤势,纷纷喝下手中毒药,将自身煞气隐藏,往天台追去。
被留在原地的那只还在失血,伤口处留下的黑渣像一个印记,一个仿佛被标上可吸血,血就会不断被索取的印记。
时芯来到天台,升至更高空。
天台门和会议室的门一样被撞的砰砰作响,却看不见任何生物,这群蜥蜴人全部喝下了毒药,触发了即便用玄猫天赋也看不见真身的紊乱煞气。
“四耳!”
她召出阴神,右耳多出的两只耳朵显形,释放声波,能够定位周身半径两米生物的准确身位。
她抬手,让白发姬的丝线铺满天台,双重定位蜥蜴人。
她手持屠刀杀进军队,丝线保护着她快速穿梭,她甚至不用去思考某个方向会不会有一只发起突袭,她只管挥舞屠刀,丝线就会带她完成斩杀。
46年道行的白发姬已经初步形成作战意识,与人书之主心意相通,配合度高度提升,不断有残肢断臂掉落,将丝线染成红色,也很快被屠刀吸收。
这把刀就像禁欲的吸血鬼,在被封印地下几百年后重见天日,发誓不会放过每一滴血,贪婪的让红色在空中飞舞,交织一道又一道漂亮的弧线。
当最后一只蜥蜴人从开始的嚣张变成靠在墙边的唯唯诺诺,甚至捏住药瓶恐惧的忘记服下时,时芯终于停止了杀戮。
白发姬收起丝线,回到了原始形态,宝石般的瞳眸居高临下俯视蜥蜴人,就如她主人表现出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