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东郡县衙旁。
“也不知道曹操会如何处置我们家小。”
“还有一刻钟,告示应当就要张贴了,真是忐忑。”
“我就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曹操要是将他们驱赶出境,我也走。”
“还走什么啊,我们这么多人马,直接反了他便是!”
昨夜投降的黄巾兵,此刻正蜂拥聚集在街巷之中,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等待着他们家人的审判。
虽然嘴说的很厉害,但曹操真的一意孤行,他们也拿曹操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他们的家人-那些老弱病残,此刻都纷纷瑟缩在街道的各个角落。
清醒一些的,尚在瑟瑟发抖。更多的则是神情麻木。
他们太清楚自己的宿命了。
既然背了黄巾贼的骂名,更兼他们没有任何战斗力,必然难逃一死。
“呵呵......像我们这样的无用之人,又怎么能奢求一条活路呢?”
一名历尽沧桑,神情麻木的老者仰天长叹。
开始有人抽泣,最开始微不可闻,渐渐的声势浩大,最后满街皆哭。
黄巾兵们纷纷嚎啕大哭,恨自己不能保卫家人,就连曹军也都神色不忍。
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兖州的各个郡县之中。
就在众人哭声一片时,一队快马来到东郡街头。
一名身高九尺的壮汉,带着一众精锐之师,护卫着身后温润如玉的青年,缓缓行来。
青年身披鹤氅,手持帛书,自信从容,气质如同山岳。
行至一处时,青年蓦然转身,淡笑着看向面前的老者。
“老丈,何必哭诉告天,莫非忘了前日你我的承诺?”
“既然吃了你的鱼,我自当力保众人。”
说完这些后,青年转身向着告示栏走去,掏出怀中帛书。
一旁的士卒接住,将其张贴。
青年温润之声随之响起。
“奉兖州刺史曹公之命,纳行军司马王寻之谋,今在兖州兴屯田之策,并不赶杀黄巾老弱一人。”
“凡兖州百姓者,一人可领一亩田耕种,待秋收时将一半缴,一半自用。”
“除此之外,百姓现下所需粮草,均由曹公支出。只待秋收时,百姓便可自给自足。”
“另!参军者,家属只需缴纳四成赋税!”
“具体细节,不详尽说明,可见告示!”
想象中的欢呼声并没有响起。
在场之人全都将信将疑的看着王寻,显然是不信。
王寻轻笑一声,令军士踏步阶,方便众黄巾观看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