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纯,你骑那么快干嘛……”贵和在身后喊道
静纯听闻勒住缰绳,回身等待竑。“寻缘子这件事你该比我上心才是吧……”
“这是什么话?”
“怎么,府中来的那位才几日啊,就让你连世事都不问了,逍遥得很呢。”
“素晓只是教我弹琴,她怎么能比得上我们之间的情谊,你总嘲讽我做什么?怎么?想登堂入室做我祁国公府的女主人?”贵和。玩笑道
“没正形!”静纯脸一红急忙又策马而去
“咳,怎么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了……”贵和紧忙追上去,拦在静纯前面,慢慢地行着,“马儿也会累的,别和我赌气了。”
静纯听了这话才渐渐平稳下来,虽然前些日子闹着住进祁国公府,但两人话都没说几句,明知道贵和并未中意她,也不知道自己计较个什么劲,生着气却还舍不得走。尽管贵和是时不时会安慰她调戏她几句,心中也会暂时欢喜,但她知道他只是将她当做妹妹或是兄弟,就这样想了想,也不那么在意了,反正仗着这多年情分就赖在他那不走,看哪个狐狸精敢近他的身!只要他不娶妻,喜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啦,忽然就笑了,又佯装严肃,“那个,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缘子?”
贵和一直关注着静纯的表情变化,刚还在思考她为什么事情开心呢,转眼就又严肃地质问他了,看着静纯灵动了眼睛,呆了一下,又缓缓说道:“你看杨将军急了吗?”看着静纯陷入了思考,自己又开口:“这就是我们成熟的人的想法。缘子想要自己一个人安静的‘疗伤’,大家越找她就越是打扰她,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呢。缘子也不是冲动的人,很多事情应该是安排好了的,我们应该相信她,相信她会照顾好自己,能平复心情再回来我们身边。”
“真的吗?”
“你忘了缘子的抱负了吗?她是个会为了公事而忽略儿女情长的人,如今只是事情太突然了,她不会一直因为这点事情而放弃完成她的心愿的。”
“你说的确实有理,可是难道官家想不到这点吗?”
“至于官家,可能他更多的是迁怒于与莒吧。又或者,他想……”
“什么?”静纯听到贵和的停顿转过头询问
“试探他……”贵和蹙了下眉,又摇了摇头,“只是我的猜测,我还是读不懂。”
“试探?试探什么?”静纯简单的让贵和无可奈何,只得一点一点道:“或许是试探与莒的实力,或许是他对缘子的感情?”
“与莒根本不屑于朝堂之事,这回也看到了,哪有什么实力可言?感情这事。现在都这样了,还试探个什么?!”
“你现在知道你和缘子的差距了吗?缘子一点就通,话都不用说完,你倒好,问个没完!”说完还戳了静纯的头
“嘿!快点说!”静纯破天荒的没有还手
“会咬人的狗不叫!”
“你是说,与莒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天啊,那不是太恐怖了嘛!”
“他与咱们当然不会隐瞒了,只是官家多少会有些疑心吧,你不必担心。至于感情的事,你难道不觉得与莒这次异常的慌乱吗?”
“他的慌乱是因为官家迁怒于他!还有就是对于缘子的愧疚吧,毕竟缘子是因为他才走的……”
“你还是把感情的事想的太简单了……”贵和说完这话看了看静纯,有多少人还能像她一样没有那么多顾忌,心思那么单纯呢?“到底是什么情感倒是要他自己去解这个谜题了,你我是无缘见到了……”
“什么意思嘛!”静纯听得没头没脑的
“你都说过缘子想要去会稽,我觉得你我这条路就当出来游玩了吧。”
“这……”
“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再次相见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其实我并不希望去找缘子,不过既然与莒也有此执意,那说不定还能好好地解决一下呢。”
“你希望与莒和缘子和好?”
“我希不希望有什么关系吗?他们三个人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如初了……”
静纯听了这话也默然了,沉思了许久,又缓缓开口:“你难道不希望和缘子在一起吗?”
“她并不钟情于我,何苦束着她呢?况且,有你在我身边,估计我们也不会在一起吧。”贵和这次想都没想就说
“别人自然不行,缘子倒是可以商量的!”静纯噘嘴嘟囔着
“什么?”贵和惊讶道,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怎地,听着这回答突然很想笑,自己那话的意思,怕是这丫头误会了吧,但还是这样误会着吧,她不去想那么多才好。
静纯一时有些尴尬,怎么突然就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知道此去无尘观没有寻缘子的压力心中也释然了些,那就和他好好游玩吧,心下想着,又拉紧了缰绳,连招呼都没打就疾驰而去,又留下贵和愣在原地。
“虽才一别几年,可江都确是变了不少呢。”蝶漪与缘子在客栈安顿后便出来散步,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感叹。
“江都确实不如原来繁华了,不过经过了战火的洗礼,能恢复成如今模样也实属不易,这商贾往来如梭,也是我没想到的。”看着满街的店铺林立,却是没有一点之前是战地的样子
“是啊,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金人和我汉人真的会相处如此融洽。”
“不止啊……你看那边。”缘子将下巴一扬,蝶漪顺着看过去,“那几个更像是辽人吧……”
“确实,之前就算江都如此繁华也很少有辽人过来,如今,这些人和汉人已经可以平分秋色了。”
听了蝶漪的话,缘子不由感伤,虽然表现上和谐相处,可是哪个国家愿意自己的领土被他人分享呢,现在这些人可以在江都大摇大摆,还不是因为我宋每况愈下,蝶漪看着自己不经意的话又引来了缘子感伤,不由得拉了拉缘子的衣袖,缘子看了看她憋出了一丝苦笑,蝶漪见状急忙把她带入一个绸缎庄,“你在无尘观肯定没有机会好好打扮,赶紧挑挑花色来做几件漂亮的衣裳。”
缘子无奈的笑了笑,无尘观一直素衣装扮,平常衣束也就那两件,坐上了执金吾的位就开始着戎装,去会稽找蝶漪亦是男儿装扮,想来,自己就没有什么漂亮衣裳。“我哪有什么机会穿这些,回去又要……”
“两位姑娘如此貌美,身材又婀娜,确实值得做两件好衣裳。”
”我不喜这些东西的,蝶漪你挑吧……”缘子无心于此
“缘子,你终归还是个女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蝶漪没有再细说,但缘子已然明白,想起那日与莒在院子里抚着她的头发说还是那样的装扮好看,现在想想,其实当时是自己没有在意吧,可能许多事情当初自己多留意些也就不会如此了……不多时,缘子就已经乖乖的让人量体了
“徐夫人,你这耳坠是翡翠的吧,真漂亮!”
亦如和与莒到会稽歇脚,坐在一酒楼随便点了些饭菜,街对面的胭脂铺来了几位衣着光鲜的妇人,吴侬软语,但声调却足以引人注意,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关注着她们。
那位徐夫人颇为得意道:“好眼力啊,这是我家老爷特意给我带回来的,仅此一份呢,天下无双。”
“哟,那你家那个小狐狸精不是又要吃醋了。”另外一个妇人又开口
之前那个女子听了之后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哟,上次你买了那个手镯之后,我看第二天她就带着你家老爷去首饰店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哼,小妾的想法不就是想成为夫人嘛,什么都要学夫人,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小家子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那位徐夫人不紧不慢的说
“这话确实有理,就算老爷再宠谁,夫人就是夫人,小妾就是小妾,小妾永远是见不得大堂的。”又一位女子说
“那当然,要不有这上好的东西为什么老爷会单独给我呢,就算是孩子也都是如此,毕竟嫡庶有别……”那几位夫人说着说着就走开了
但是亦如心里却有了些小心思,会稽风光无限,但与莒和亦如却无心看风景,各有心事。亦如原本只求陪在与莒身边就好,但她看到了青莲的态度,见到了夫人与小妾差别,不由得贪心了起来,她真的能接受与莒还有别的女人嘛,看着与莒疯狂的问询与寻找,她可以接受与莒对缘子还残留的那些情愫吗,看到与莒慌张寻缘子,自己又不那刚么想寻回了。
不多时天色渐晚,亦如看着疲惫的与莒不由得很心疼,她上前拉住与莒,与莒回过头深情注视,尽管疲乏,但他仍在意亦如的感受,也并不想她多心。亦如也感受到了与莒的意思,有些懊恼自己之前都冒出了什么样的鬼念头,两人相视一笑便回到了最初准备的落脚的客栈,点了几个小菜,坐在二楼欣赏风景,若不是心里有着挂念,单纯的看着这小桥流水多好。
“我还没坐过乌篷船呢……”亦如看着窗外的摇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