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刑部天牢灯火通明。
在大本堂的诸位夫子,宋濂和翰林院的学士们败退以后,刘伯温和朱标,又带着不同的人来过几次,皆是很有文化的大儒,但结果却是都被高启气个半死。
刑部尚书得知此事,生怕犯了众怒的高启出什么意外,熬不到明天腰斩,特意加了个班,在天牢外驻守。
也因此,这一刻的刑部尚书,无比后悔他的决定。
“四位殿下,您们这样做,真的令下官很是为难。”
刑部尚书看着站在他面前,满脸不善的秦晋燕吴四王,语气凄苦至极。
朱樉眼角微抖:
“有什么为难的?我们都说了,父皇有旨,要我们好好照顾高启,你身为刑部尚书,奉旨让我们进去便是。”
“除非,你敢抗旨不遵!”
刑部尚书面色一白,赶忙摆手:
“不不不,微臣岂敢抗旨?只不过……”
剩下的话刑部尚书没敢说,那就是您们哪里是来照顾人的?
分明是送高启回老家的嘛!
尤其是吴王朱橚,本来宽大的蟒袍,这会儿被撑得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东西,既如此,刑部尚书哪里敢遵旨?
更别提这个“旨”,他还有所怀疑。
“四位殿下明鉴,微臣已经说了,既然是奉旨前来,那就该让微臣看看旨意。”
“毕竟,高启乃是陛下钦点的要犯,若是明天早他还不认罪,就要被处于腰斩极刑,到时候,刑部总不能拿出一具尸体交差吧!”
朱棡嘴角一撇:
“你放心,高启不会有事,我们也知道分寸,怎么可能要他的命呢?”
刑部尚书小心翼翼:
“揍一顿也不好看呀,陛下从未让我们刑部对高启用刑,他要是鼻青脸肿,微臣该怎么答复陛下呢?”
朱棣双眼微眯:
“在那之前,应该是父皇问尚书大人,高启为何鼻青脸肿吧?”
“既如此,父皇要是不问,尚书大人何罪之有?更别提,是父皇让我们前来照顾高启的!”
说到这,朱棣前一步,亲切的搂住刑部尚书的肩膀:
“尚书大人,咱们都心如明镜,就索性把话说开了。”
“你应该知道,今日高启把本王的大哥气成什么样吧。”
“那么,父皇得知此事,焉能不怒?我们大明朝的储君,受此窝囊气,父皇能不闻不问?”
“可另一方面,父皇既然说不让你们刑部对他用刑,那圣意岂能更改?”
“这不?我们来为父皇排忧解难了,所以,我们拿不出所谓的旨意,因为一切皆在不言中。”
“尚书大人要不信,可以去问父皇,只不过那时,父皇讨了个没趣,尚书大人该如何弥补呢?”
刑部尚书浑身一颤,他明白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还是不死心:
“殿下言之有理,可微臣就怕,陛下从无这样的旨意啊!”
朱棣当即大笑:
“哈哈哈……那又怎么样呢?”
“都说了,我们来为父皇排忧解难,就算是假传圣旨,也是我们的一片孝心,父皇会因为一个高启,杀了他四个亲儿子吗?”
“而到了那时,父皇就会想,尚书大人为何如此?”
“你这般护着高启,千方百计的保护他,是真的按规矩办事,还是觉得高启这么个无君无父的败类,罪不该死呢?”
此话一出,刑部尚书魂都吓没了,“噗通”跪地:
“殿下明鉴,微臣怎会袒护高启?”
“微臣,也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呀!”
朱棣居高临下:
“本王想听的不是你的辩驳!”
刑部尚书无奈至极:
“是,微臣明白了,殿下既然奉旨前来,那微臣,岂有不放行之理?只是……”
说到这,刑部尚书抬起头,指着朱橚的蟒袍:
“吴王殿下袍中,到底是何物?”
朱棣白眼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