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多下意识的挑了下眉,缺少表情的脸看起来木滋滋的,看向薛玉凤的同时手里的铅笔指了指刚才出来的方向,道:“答完的卷子都在办公室,想知道找你们老师。”一班的班主任负责批二班的卷子,她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
不过,对上先前的问题就显的敷衍了。薛玉凤又不傻,哪里听不出来这是懒的搭理她。本来两个人就是对手,和声细语的尚且缓和不了,更别提直愣愣的硬茬儿了。
薛玉凤当场就翻了脸,扎着两小辫儿的脑袋一扭,傲气哄哄的哼了声:“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肯定是没考好,这次的题有难度,以你的能力做不出来也是正常。”末了不屑了嘟嚷了声:“也不想想,每天带的不是苞米粥就是咸菜疙瘩,一堆破饭能长脑子才怪了。还跟我争,有那本事吗?”
学校里没有吃饭的食堂,稍远些的学生们中午大都从家里带饭。到了饭点儿,一个个打开饭盒,里头吃的就都露了出来。家里条件好条件差这时候就一目了然了。
赵家的境况摆在那里,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好的,苞米粥成了主角儿,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可带的。饭粥热乎的时候还好,冷下来就静成了块儿,即使加了热也还是成一坨,装在饭盒里格外的明显。
赵文多是班长,成绩好能力强,本就容易招人嫉妒。这学习上比不了,那就从别的地方找,这中午带的饭就成了被议论的话题。就好比一个完美的人,终于被发现了一样缺点,那些个心思灰暗的自而然就揪住不放,背后拿出来笑话说嘴。
薛玉凤虽然不是二班的,可要知道这个却一点儿都不难,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这也成了她跟赵文多暗里较量,优越的一项。
小女生还没学会城府,自觉高对方一头的事哪里肯放过,随嘴就拎出来说一说。
跟她站在一起的两个女生也瞧不起似的扭嘴斜眼睛的帮腔道:“就是啊,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条件,也敢跟薛玉凤你比。”
“要我说呀,都不用问,她一定没你考的好。这次的第一肯定是你的。”
赵文多:“……”啥都没有说,自动就给编排好了结论。得了,倒省得她多浪费口水了。
这样的不予计较看在对方眼里那就是赤果果的心虚表现,‘狗腿子’一号二号颇为得意的露出笑脸来,冲着拍马屁的对象直扬嘴角,那意思是瞅见没,我们说的没错吧,看她都没话说了,肯定是考糊了。
胜利得来的太过容易了,薛玉凤觉着都有点儿不敢相信,抿着嘴也难掩透出的笑意,看手下败将的眼神儿都带着轻飘飘:“赵文多,你考的这么差以后就别当班长了,二班再选出个成绩好了,省得丢人。”
瞧着她那得瑟的小样儿赵文多真想过去揪住她的小辫子,好好问一问: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我考的不好,不就是没跟你一般见识吗,倒让你落了实锤。
谁说漂亮的小孩子都是天使,也有这种操淡的小丫头,不拍她两下教训教训都觉着对不起自己。
“我成绩好不好,跟你有一毛钱关系?”赵文多摆了个吊炸天的架势,深觉此姿势拿来气人最好,斜缝了眼看过去,道:“那个薛什么疯的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可干,别在这门口瞎汪汪,学校蔡大婶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工了,你这么闲不如就去替替她,什么人配什么物,我觉着你干那个正合适。”
学校里有一片菜园地,边上圈了一个猪圈,里头养了三头老母猪。蔡大婶是街道下分过来喂猪的,长的五短身材,黑脸膛一副凶相,经常会听见她对学生吆三喝四,尤其是低年级的对她印像很不好,背地里送了个绰号‘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