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置物品,装饰店铺,实际上应该是一件颇为费事的事情。
但是何予晨完成的很快,因为他对诗坊摆放的桌椅,甚至是理应讲究的笔墨纸张都突出一个随便。
唯有在店铺牌匾的定制上,让他稍稍废了一点功夫。
主要是他不怎么会起名。
木匠问他,要刻一个什么名字的牌匾,他在那儿想了很久,说出一个“翩然诗坊”的名字来。
没什么寓意,算是不好不坏吧。
搞定了家居和门牌,何予晨和小环回到店铺准备打扫。
小环对此斗志昂扬,因为何予晨答应她,早点收拾完毕,就可以去找她的林女侠了。
马车停在店铺门前,车上购置的东西,大大小小的都由车夫和何予晨亲自动手搬了下来。小环则早早回到店铺,用鸡毛掸子掸去店铺内陈旧的灰尘,弄得尘土飞扬,十分有趣。
翩然诗坊的隔壁是一家做饭店生意的酒铺。
下午凉快的时候,他们会把一些桌椅摆到店铺门口去,以此来扩大经营面积。
虽说以坡北街的生意热度,不至于将酒铺内座位尽数坐满,不过他们仍然乐此不疲。似乎想营造一种热闹的氛围。
相比冷冷清清的饭馆,客人往往更喜欢排队。虽然客人可能也不知道,排队后的菜品好不好吃。
酒铺如何做生意,原不关何予晨的事情。
但可能因为李云依给他的铺子许久不开门了,导致酒铺的商户,似乎习惯性地把一部分餐桌摆到何予晨诗坊的门口。
何予晨看着诗坊门口斑驳的地面,想着,他的邻居应该对他诗坊的开张颇为不满。
毕竟在他开张以前,这店铺的门前,可以算作一块公共区域。
“姑爷,他们太讨厌了!仗着咱们是新来的,就欺负咱们!”
小环本来快快乐乐把诗坊打扫完了,准备去迎春楼找她的偶像,谁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何予晨让小环不要着急,他亲自去找店家谈谈。
“小二。”
“哎,客官,您几位?吃点啥?”
何予晨客气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隔壁的商家,你们店的一些桌子摆到我铺子的门口了,麻烦你们稍微挪动一下。”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何予晨。
作为常在店内奔走,见过无数客官的人,店小二自问在察言观色上很有一套。
眼前这位姑且称为公子的人,衣冠干净整齐,但衣服的料子却价格不贵,多数是家庭不富裕的书生穿的。再看他挽起的衣袖,和衣袖下被水泡过微皱的皮肤,想必是亲自动手打扫店铺。
哪家的正经公子,会亲自动手打扫屋子?
除了兜里没几块银子请佣人的,不然谁会这么干?
这新来的邻居,肯定不是什么阔气的人家。
店小二心中有了成算,便没摆出好脸色,他没好气地对何予晨道:“你等着吧,我去找掌柜的。”
何予晨微微一笑,对小二的行为不以为意。
自从当了赘婿,他就豁达多了。
梁国不仅重男轻女,而且讲究个人气节。赘婿是既不如女子,也没有骨气。连自食其力的青楼姑娘都不如。
就这还想受人尊敬,怎么可能?
何予晨现在的心态,突出一个“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说的简单点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就是赘婿,就吃软饭,就靠娘子,就躺平,谁爱买就骂吧。
摆了。
酒铺的掌柜显然也没把何予晨当回事,他在屋内磨蹭了好一会才出来。
一开口,便是:“小店生意所需,实属无奈,你那店也没人,不如让我们放一下。都是邻居,多担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