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浦知县刘郇膏,字松岩,河南太康人,这人不简单,前途远大,尔等要好好把握……”
孔昭烨端起茶喝了几口,平淡地看了孔昭易与孔宪垣几眼,缓缓地将茶杯扣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他在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考中了进士,江苏即用知县……”
“咸丰元年(1851),权南汇知县,咸丰三年(1853),署娄县知县,有政声。同年,长毛逆匪攻陷江宁,扬州、镇江相继失守,上海县逆贼小刀会贼首刘丽川在上海造反,而后又勾结逆贼周立春,逆党席卷松江府与太仓州,川沙、南汇、嘉定、宝山、青浦诸厅县相继失陷,形势大坏……
也就是这一年,江苏巡抚吉尔杭阿命令刘郇膏随军围剿,刘郇膏率漕勇三百人就收复嘉定,朝廷令其暂代知县事。在任上,刘郇膏选丁壮严守望,稽保甲,籍游民,民心大定。待逆匪被清缴干净后,朝廷叙功,其人加同知衔,赐花翎,补青浦知县……”
说完这一串话,孔昭烨看着陷入沉思的孔昭易与孔宪垣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其人为官诚悫廉正,亢直不阿,惠民多实政,到任青浦知县不到一年就挣下了好大的名声……”
“不说其现任知县,是青浦县的父母官……我观之,青浦知县也只不过是潜渊之地,不久后,其人必然再次升迁……尔等只可交好,万不可交恶……”
“是!”
孔昭易与孔宪垣连连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听刚刚的一番介绍就能看出来知县刘郇膏是个治国用兵的能臣,而且功高劳苦,声名远扬,可以说是青浦地界最大的大腿,要是能和他攀上关系,能少走很多弯路,小小的县试更是不在话下……
“嗯~”
眼看侄子和儿子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没有对这钻营之举露出丝毫厌恶之情,孔昭烨满意地点了点头——幸亏不是不明事理的书呆子,要不然他都该忧心这些晚辈该怎么让这个家族在这吃人的社会中延续下去。
紧接着孔昭烨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确保没有旁人,便向孔昭易与孔宪垣小声说起了刘郇膏的喜恶,“刘大人他……”
光是针对刘郇膏的喜恶与为人做事,孔昭烨就向两人讲了大半个时辰,而后他又针对孔昭易与孔宪垣在与其见面时的注意事项又讲了小半个时辰。
几乎整个上午都花在了对刘郇膏的分析上。
“咳咳咳……”
声音有些沙哑的孔昭烨轻咳了几声,继续说道:“下午我还要准备祭祖事宜就没时间跟你们说了……你们要自己多想想,万不能在刘大人面前除了差错……其他的客人,我明日再与你们细说……”
孔昭易点头回答道:“嗯!我一定会好好准备!万万不会出错……”
“嗯~~”
闻言,孔昭烨点了点头,接着又紧盯着孔昭易与孔宪垣看了一会儿,缓声说道:“还仅仅不够……如今,你们还需要为祭祖准备一套合适的新衣裳……”
没等两人回话,孔昭烨就朝外大喊道:“王大!王大……”
“老爷!!老爷!!小的来了……”
伴随着一声恭敬的应和声,王管家连忙从院中跑到了客厅门口,他躬身问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王大,你现在就带他们到裁缝处,让他们给昭易和宪垣做一身祭祖时穿的衣服,要快,四日后就要用!”
孔昭烨向王管家指了指孔昭易与孔宪垣示意道。
“是,老爷!我这就去!”
闻言,王管家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孔昭易与孔宪垣说道:“易少爷,垣少爷,这边请……”
孔昭易站起身来,朝王管家点了点头,而后向孔昭烨拱手告别后便向着客厅外走去,孔宪垣紧随其后……
临近午时,孔昭易缓步走回了自家的院子。
孔昭易刚进院门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院中的石桌上,顿时,孔昭易就停下了脚步,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惊呼道:“舅舅……表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话没说完。孔昭易便一脸惊喜地扑入了院子。
“小易!”
“表弟!”
听见孔昭易的声音,一个面容俊秀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健壮清秀的青年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孔昭易奔去。
孔昭易的表哥孟广舟跑过来一把把孔昭易抱住,兴奋地说道:“表弟!好久不见,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舅舅孟继符站在一旁拍了拍孔昭易,笑着说道:“确实是变了很多……一年多不见,不光个子长高了不少,整个人也壮了很多,不像当初你来鲁镇时那样弱不禁风了……最重要的是人也精神了很多,充满着阳刚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