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最先醒悟过来的还是刘望财。
斩妖司山高帝远,可金子就在自己脚下!
村里起了纠纷,说不清理就动拳头撅头,最后人多拳狠的一方立规矩。
今儿也该是这么个章程。
咱人多,我拳头硬!
这金子合该就是我的!
这个村子,姓刘!
“这分明就是俺家的金子!”
刘望财眼里俱是贪婪狠辣,他把手往苏北一指:“给我打!往死里打!拿回俺家的金子,叔绝不让你们吃亏。”
七个青壮后生互瞅了一眼,还是刘扒子先发声喊,抡起拳头冲了过来。
众村民还沉浸在“金子”和“斩妖司”带来的震撼里,竟没一个拦的。
倒是八斤喊了声“北哥”,然后一低头,虚浮着脚步一头撞了过来,拦在苏北身前。
苏北心头一暧,见刘扒子到了近前,伸手往八斤肩头一托一带,将八斤引到一旁,然后沉腰落马侧身抬肘。
自然而然的,气血一炸,一股劲力起于腰马,顺着苏北龙脊大椎就蹿了上来。
就着劲儿,苏北送肩出拳。
黑虎献爪!
“啪!”
刘扒子沙钵大的拳头还没挨着苏北的边儿,眼前陡然一黑,一声闷哼便被打得横飞而起,将后边冲上来的几位后生撞得人仰马翻。
不待这几位起身,苏北上前,一手拎起一个,往刘望财处发力一扔。
刘望财本打算躲,奈何一阵怪风在他脚下使了个绊子,在一串儿人棍撞来之前先变成了滚地葫芦。
八人滚作一堆的同时,本有些村民打算趁乱去捡那锭金子,苏北电目一扫,数人没来由地心头一紧,动作一僵。
苏北不理倒地呻吟的八人,径自走过去捡起金子,往二狗他娘衣襟上蹭干净血迹,顺手又拎起一旁撑墙垛的木棍,踱到刘望财身旁。
刘望财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把自个脑袋给扒拉出来,张着嘴儿气儿还没喘顺……
“砰!”
苏北一棍子就给他封了嘴。
“卟!”
妇唱夫随,又淬一地血牙。
旁边的刘扒子捂着胸口,见状红了眼,喊了声“你敢!”就挣扎着要起来拼命。
苏北摇了摇头,人哪,光挨拳头不见血就是不成,不知道怕!
“砰!”
这第二棍子给刘扒子开了瓢,那血呼哧哧地从他头上糊了下来,洒在泥地上触目惊心。
地上本打算起身的又躺了回去,周遭的声音也跟着陡然一静。
一息后。
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这是小北?”
“乖乖,小北恁狠!”
“刚一手一个地拎着,两膀怕不得三百多斤力气!”
“一个打老刘家八个!他娘的!”
“我早说过苏北不简单……”
……
露了狠手,众人嘴里的“北娃”便成了“小北”,到最后那个“小”字,也被众人不自觉地从称呼中抹掉。
议论声中,苏北解开了衣襟,露出了武馆练功的服装。
“方家武馆!”
有人看到练服上纹绣的金剑银刀,喊了出来。
“怪不得!啧啧!”
“苏学武了?”
“学费忒贵啊!哪来的钱?”
“人金子都有,还差这几个?”
“都说武练好了不差钱,怪不得有金子!”
这个世界对大多数人来讲,有时候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苏北此时心头暗爽。
以往忌惮着旁人眼红猜忌,一直藏着练武的身份,就这么憋着总有些锦衣夜行的感觉。
现在金子来路通透,不怕人眼红,但总不至于站村口上去喊。
倒真不为跟这些村民炫耀。
主要是我都练武了,每天打多些山货,有些余钱不过份吧。
有了这身虎皮,再想打我主意总得掂量掂量吧。
日子也就安稳些。
“苏北,你啥时候练的武!”
众人中有些和苏北差不多年纪的,瞅着他身上的练功服眼睛都放了光。
练武,在这个世界、在天元王朝,是一条改变命运、出人头地的大道。
所有人都想练武,更想成为官家造册记录在案的武师,从此脱去贱籍。
“有些日子了。”
苏北模糊了时间,好让人摸不着底。
地上的后生心里头那个悔,特别是刘扒子,见了苏北的猛,又被开瓢放了血,心都是抖的。
小时候没少欺侮苏北,这一来往后山逢水见的……
坏了,又来!
完蛋!
在刘扒子眯缝的余光里,苏北拎着棍子目光盯到了自己的牙口上。
这货不敢再装死,就地告起饶来:“北哥,我错……”
“啪!”
一棍子一口血牙。
快准狠。
“辱及先父,都这个下场!”苏北冷冷说道。
要打,就打狠。
打狠了才长记忆。
都是山里人,皮糙肉厚,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