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至深,县衙大堂前一片幽深寂静。
这时,一阵杂乱地脚步声从县衙后院中传来,绕过一条走廊,行至了大堂门前。
张捕快行走在人群最前方,快到大堂门槛时,又瞥了一眼身后众人。
见无异状,便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向着大堂内看了一眼。
表情便微微一滞,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只见昏暗幽深地大堂内正躺着一具残尸。
一颗圆滚滚地头颅正披头散发地落一旁,只看衣物他也知道是谁了。
虽然来之前他也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现在亲眼一见,心神还是不免有些慌乱。
毕竟地上之人可是统治了岳阳整整二十五年之久的县尊,积威甚久。
现在却突然死去,让他心头也不由得生出了一抹恍惚之感。
视线上移,他便看见了一名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冽,气宇轩昂的青年,正高坐昏暗大堂主位,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手中长刀。
便也不再犹豫,立即就迈步跨入大堂,上前半跪行礼。
“禀大人!属下已将县衙内余属妖邪同党一并抓获,还请大人发落!”
徐良一手缓缓擦拭着长刀,视线只是不经意地扫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张捕快。
便移向了大堂外一众面如死灰,正缓缓走到门前的富商权贵们,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惊喜。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处理完彭县令后,再招来县衙一众捕快衙役当众宣布其罪行。
如有不服就顺道一同拔除。
然后再将这些捕快衙役们整合派往城内各处抓捕这些地方权贵富商。
没想到,现在却是省了不少功夫。
转头看看了手中光滑洁白地刀身,在昏暗环境下不时映射着寒芒,徐良便将其收入鞘中开口道。
“这些人今夜为何会在县衙?”
“禀大人!是彭志远今夜将其一众请来,在县衙后院厢房议事,属下听闻大人要在县衙抓捕妖邪同党,便立刻想到了他们。”
说到这,张捕快脸色逐渐转为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
“其实这些年彭县令在岳阳倒行逆施,搞得是民声载道,哀怨连连,岳阳境内天灾人祸不断,饿殍遍地,并且还私通妖邪,在民间也甚有风声。
只是碍于彭志远威势,下属只得隐忍不发,直到如今天差降临,岳阳境内阴霾才终于得以驱散!还请大人为民做主啊!!”
说完,张捕快心底其实也是坎坷不已。
什么民间甚有风声自然是他瞎编的,这事从头到尾都只有他知道。
为的是只求这位天差下手能再狠一点,将他身后的这帮人最好一个都别留,以免他将来遭到残党报复。
徐良听完,心中便陷入了沉思,又忍不住笑了一声,只觉得这人实在是有意思。
其实此事在之前审讯彭志远时他便已经知道了。
张捕快之所以会知道些许内情,也不过是彭志远有意为之,故意留的一个后手罢了。
像这样的后手对方还留有很多,就是为了可以在案发时当作筹码,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只不过徐良根本也没打算放过他就是了。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如果按照彭志远的想法来办,那就势必要将案件调查时间拖长。
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就只能借对方人头一用了,从重从快地将此案办成一桩铁案,然后交代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