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帕登回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梅迪森正和一条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咸鱼大眼瞪小眼。
“他在干嘛?”
她略有些诧异地看着梅迪森。
此时的梅迪森完全没有注意到悄无声息回来的帕登,而是大睁着眼,将手中的咸鱼高举。
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梅迪森。
只见梅迪森可惜似地啧了两声,将咸鱼凑近了点,眼睛几乎瞪得溜圆。
接着,伸出沾了些灰的手指,以极其不符合形象的动作扣下了一块鱼皮。
“呼,呼!”
他猛吹了两口气,满脸心疼。
梅迪森没想到,自己的视力下降得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刚受伤时,他只是看远处略有点模糊,这会儿,他看自己指纹都有点费力了。
因为一时间不适应视力的下降,他也不慎将刚拿来的咸鱼给打翻在了地上。
只不过,长久以来的节俭传统让他马上就将其捡了起来,并迅速做出判断:
“能吃,就是有点脏,吹两口应该没问题了。”
望着眼前被自己“精湛手艺”处理好的咸鱼,梅迪森咧嘴笑了笑,将其随手塞进嘴里。
帕登皱了皱眉头,喊道:
“等等!”
只是,为时已晚——梅迪森已经将咸鱼一下塞进了嘴里,喷香地嚼了起来。
“嗯?”梅迪森一边嚼着咸鱼,一边转了转脑袋,四处看了看声音来源。
愣了一下,他才准确定位,看向那在他眼中已经是一坨白色和黑色混合物的帕登。
帕登此时的眉头已然深深蹙起,快步小跑到梅迪森身旁。
“亲爱的,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她看得出来,梅迪森刚才的表现明显是视力受损的样子。
作为太阳教会的圣女,她对这种情况还是相当有经验的——有太多不自量力想要追逐太阳之人,被太阳灼伤了双目。
梅迪森大口嚼着口中咸鱼,犹豫着是否要说出真相。
“嘶……那会预言仪式还没激活,她应该是知道有什么预言仪式的,应该不影响。”
他装作不经意地扫了圈周围,确定没有其他糊成一坨的人影之后,囫囵吞下口中咸鱼,低声道:
“亲爱的,带我到一个相对无人打扰的房间。”
帕登目光微闪,心领神会。
“走吧,去我的房间。”
她也不怕闲人非议,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梅迪森往房间里走去。
尽管梅迪森一再强调自己还没瞎,但她的手根本没有松开的迹象,令梅迪森颇为无奈。
帕登一把将梅迪森按到床上,接着看了看门外,悄无声息地将门关上。
接着,坐在梅迪森的身旁,关心地询问起来:
“你眼睛究竟怎么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工伤,工伤。”
梅迪森叹了口气,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先前,去杀我老师时,他即将完成一座预言法阵。”
“借着他完成预言法阵的间隙,我成功从背后袭击了他,轻松将他拿下。”
帕登微不可查地颔首,这些细节,与她的观察完全一致。
“只不过,那座预言法阵也启动了,我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就留下来看了看那座预言法阵会看见的东西。”
“结果……”
梅迪森的眼中浮现出真切而非伪装的恐惧:
“我看见了恐怖的事物,足以……摧毁我心智的恐怖存在。”
“我的眼睛,也就是在那时受伤的。”
那四只手带给他的阴影仍然残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帕登轻轻拍了拍梅迪森的肩膀,柔声道:
“亲爱的,放心,我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