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读书声依旧朗朗，可齐瑞和李兴承却不在课堂。

因为齐瑞根本听不懂，他本想通过蔡祭酒找个学正给自己开小灶，打算从幼童启蒙开始学起。

可李兴承知道后，坚持揽下了这启蒙的活。齐瑞原本是不答应的，因为他确实想好好读书。但谁也架不住那位大小姐的脾气，她要当老师那只能让她当老师。

齐瑞甚至怀疑，如果她想当几天祭酒过过瘾，朝廷是不是也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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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僻静的小书房内。

“来，你跟着我读。人之初。。。”

齐瑞被逼着跟读了多遍三字经，早已不耐烦。而李老师的兴头却依旧很足。

“你再这样漫不经心，我可要打你手了。”李兴承煞有介事地拿戒尺拍打着桌面。

“小姑奶奶，你打算让我读多少遍三字经。”

“读到你滚瓜烂熟，说前句立马就能冒出下句为止。”

“那科举考三字经吗？”

“三字经确实不入八股，可你这是启蒙。所有人读书都是从三字经开始的。”

齐瑞放下手中书卷，“我知道众人读书都从三字经开始。可我等不及慢慢来了，后年乡试还剩两年多时间。我只能奔着应试去了。所以，我需要有人告诉我，考试都考些啥，然后针对考试去读书。”

李兴承撑着桌面双手托腮，“你现在连三字经都背不全，两年多时间就想去考举人。就算刘伯温在世也不可能。干嘛要这么急，是不是担心光凭个秀才功名日后配不上我。”

齐瑞收起笑意很严肃地看着对方，“难道我就不能是心怀天下？”

“你心怀天下干什么，心里头装着我就行了。”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郁郁久居罗裙之下。”

李兴承不以为然，“国事我虽不懂，可官场我却是知道些的。等你考上举人，也才仅仅有了做官的资格。要想有个好出身，你还得去考进士。等你考上了进士，还得先从翰林做起。一年一年熬过去，熬到何时是个头。”

“你把精力花在科举做官上，还不如花在我身上。荣华富贵我家一样都不缺，你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呢。”

齐瑞越听越气，最后气得硬生生掰断了一支毛笔。

“人比人气死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难道想学陈胜吴广那等逆贼？”

“他们怎么能算是逆贼，为天下不平拼死奋力一搏，应当是英雄才是。”

“哼！造反便是逆贼。”

两人的三观第一次激烈碰撞。

齐瑞嘲讽道，“我看你家国大事上傻傻愣愣，可是防贼造反倒是一清二楚。看来从小家中没少给你灌输。”

李兴承针锋相对，“是又如何，反贼就是反贼，为礼法道统所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唐宋两家哪个不是反贼起家，不过是成者王侯败者寇。”

“那唐宋两家后来不也对反贼磨刀霍霍。”

两人说到此时，都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犹如两只红了脖子的斗鸡。

“原本娇滴滴一姑娘家，一提到反贼你都要磨刀霍霍了。我算是明白了，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