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得到,在她和田文野在生活区见的那最后一面之后,田文野身上,肯定还发生了点事。
因为现在她见到的田文野和三年前那个田文野,甚至和游戏结束时那个田文野,都不一样。
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黑化后的样子吗?她感觉不太对。
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只是,她真的很讨厌田文野眼中的那种悲寂。
那是一种沉浸在对死者放不下的执着中的人才会露出的神情。
陈水又又插话了,他说道:“陈一平问的问题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林幼:“嗯?”
陈水转向陈一平,说道:“你想问的是,田文野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陈一平愣了一下,然后猛的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说道:“还是你懂我啊陈水!”
陈水没理他的夸赞,转身看向林幼,说道:“林幼,从你讲的故事看来,田文野最恨的应该是李孖孖才对,但是李孖孖已经被他杀了,他现在还想干什么呢……”
林幼说道:“田文野和我说过,他要这场生日派对完美落幕……他要让该死的人都去死,他要当年害了田文静的,一个都逃不掉。”
陈水:“那所以,他现在是认为三年前害了田文静的,是那场红雾游戏里的所有人吗?”
林幼:“不,他现在认为三年前害了田文静的,是紫凤凰公会的所有人。”
陈水:“确实是这样,因为李孖孖最后让那些异能强者都加入了紫凤凰公会……”
陈一平:“喂喂喂你们怎么聊得那么嗨啊!!!现在不是我的问题时间吗???”
陈水:盯——
陈一平怂了:“您继续、您继续……”
陈水瞥了他一眼,一手叉腰一个转折,对着林幼说道:“可是这么一来就有一个问题了,林幼,你……并没有加入紫凤凰公会啊。”
林幼:“嗯。”
陈水:“那所以,三年后的现在,田文野为什么找你来?”
他的眼睛眯起,像是一只发现了猎人动静的猛兽,他问道:“林幼,田文野是不是觉得,你,也害了田文静?”
林幼:“……”
赵铁铁直接跳起暴怒:“大佬怎么可能害田文静啊?!田文野他是傻逼吗他?!他恩将仇报啊???”
林幼拦住了赵铁铁,说道:“并不是……他知道我没害过田文静,他说过,他邀请我来南郊是想要我暂时加入他的队伍。”
赵铁铁大惊失色!——
陈一平瞠目而视!——
陈水沉思默虑……
穆裳继续装死。
“他!他!他!……”赵铁铁连说了三个他,惊魂未定的问道:“那你没答应吧他大佬??!”
林幼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
陈水看向林幼,认真说道:“我觉得这不能算是邀请,这已经算是威胁了,林幼。”
林幼点头道:“我知道。”
陈水问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幼沉默了一会,答道:“不知道,可能他脑子有病吧。”
在第二次来到四号厂房看到受伤的队友之前,林幼心里其实一直觉得田文野是在和她玩什么过家家的小游戏。
于心底,她并不相信田文野会真正伤害她的队友。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田文野在她心里,一直属于良善的普通人……
虽然,三年过去可能有些变了,但她也只是气田文野为什么要沉浸在对死人的悲痛之中。
一直到她第二次来到四号厂房看到受伤的队友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
田文野,变了,是真正的变了的那种变了。
四号厂房的角落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陈一平挠挠头,问道:“额……陈水你聊完啦?”
陈水:“嗯。”
陈一平:“那我也没啥要问的了……内丝完一丝……诶不对,下一个陈水你已经聊完了啊!你还有啥想问的吗???”
陈水:“没了。”
陈一平:“那就是裳姐了!”他小跑到穆裳身边。
在墙边坐了很久的穆裳现在还是坐着,只是一边眼皮微微撑开,算是回应了他的呼唤。
他摇了摇穆裳,说道:“裳姐裳姐,轮到你问啦……”
林幼打断了穆裳尚未出口的询问,反对着穆裳问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她音色冷清,像是寒风挽过穆裳的耳廓,令穆裳微微一颤。
穆裳的声音很是虚弱,她说道:“林幼……我……不知道……实验原来是这样的……”
陈一平:“啥?”
赵铁铁:“昂?”
陈一平和赵铁铁眨了眨眼睛,对她俩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非常疑惑。
他们正要发问,却被陈水摁住了,只听陈水说:“安静听。”
四号厂房的角落,五人大会变成了二人solo,或者说是一人独辩。
林幼对穆裳问道:“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穆裳屈起一只脚,十分费力的将胳膊放在了上面,她的脸色依然很差,只是嘴唇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点血色,她说道:
“我自己……来说吧……抱歉……各位……我的身份……特警……其实是假的。”
赵铁铁:“哈???(д;)”
陈一平:“卧槽???(o〃)”
陈水:“嗯。--”
穆裳继续说道:“我的真实身份是……红雾实验……药水体系……药剂研发部……在籍药剂研究员。”
赵铁铁:“哈???——”
陈一平:“我擦!!!——”
陈水:“原来如此。”
此刻,在阴沉黑暗的四号厂房里,穆裳披了好久的马甲全数掉光。
林幼说道:“你真是药水体系的人。所以说药水体系的人并不知道红雾体系的事?”
两位曾与红雾打过交道的老人开启了聊天,剩下三个家伙蹲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摸着下巴观察起来。
药水体系?红雾体系?红雾游戏里也分两种体系吗?
“是的……”穆裳勉强直起身子,样子颇有些脆弱,她说道:“我只是个……研究员……职位不高……真的不知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