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许山率先发出疑问,在他的印象里贾家一家的子嗣都死绝了,眼前的老头子多年未得子,只怕身体早已经不行了,可如今突然跳出一个大活人来,不由让他心生疑惑。毕竟......贾家的家产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贾诩作为一个已经活了六十多年的老狐狸精,见到这个场面自然就心领神会。即便高景行不能够为自己所用去暗中让许家走向覆灭,也要让许山去折腾下高景行,恶心一下他。
兴许许山对高景行并没有任何敌意,可这一切却由不得他。
要知道这世界上比刀子还锋利的,往往是那一颗生出恶意的心。贾诩深谙此道,年轻的时候也因此吃过不少苦头。“二位贤侄有所不知啊,想来也是。科举之路困难重重,寻仙之路往往亦是如此。家中二老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就随便书一封书信去叨扰二位贤侄,以免破坏二位贤侄大好前途啊......”
“哦?听贾伯父之言,此中还有深意?”
“哪里哪里”说着目光一冷瞪向小辫子。
在贾府中从小到大的小辫子哪里不知道贾诩老爷的意思,慌忙低着头趴在地上倒退着出去。
“这位兄弟叫做许三才.......”
二人听到他的名字恍然大悟,原来是许家的人物。只是二人此刻都在疑惑之中,许家何时出现过这一等人物?看着地上的酒杯,莫不是刚才还与这老头畅饮不成......
许山心中想着,就愈发冷漠。
许家三个兄弟,老二老三都对老大许山言听计从。而此刻许山虽为高中,但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一个半仙的指点,有望成就仙人之姿。
这时候高景行的出现,无异于是拦路虎,是程咬金,是他那最厌恶最厌恶的东西,如果对自己的话听从还好,可如果事事都忤逆着自己,都让自己不顺心只恐怕自己就要大义灭亲了!
高景行连忙打岔,贾老爷从中作梗顺势按住高景行的一双手“三才老弟,你说的我都懂。许山是你的兄长,贵为兄长定当懂得礼让,谦让!如今兄长即将走向仙途,你作为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自然照顾着你。而他去仙途我们红尘之中的事情自然需要人料理,今个儿许山贤侄与裴体贤侄回来,我就擅作主张一回,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干爹,你就是我义子。”
话刚一说完,就看到高景行震惊的表情。
饶是他再强装淡定此刻也装不下去了“贾先生......不可......不可!这......”说着他目光看向许山和裴体,可这一切在许山的眼里都是虚与委蛇,高景行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贱人。可即便如此他又如何能够表现出来?贵为长子,该有的风度何在?
只见他惊叹一声“贤弟啊.....此番机缘可是我与裴体兄可望不可求的,贤弟可切莫要拒绝啊.....”
按照正常的剧情,和人之常情都是需要再三拒绝,随后引起话头的那个人顺势作罢。可贾诩是什么人?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人比许山吃过的米还多,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还没等许山话说完贾诩面红耳赤的吼道“小辫子!取地契,四宝来!”
许山霎时间傻眼,为什么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人情世故呢?推推让让呢?他看着眼前的老头顿时无语,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心血啊!
贾诩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算计?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可那又如何?他愧对自己的列祖列宗,可这一切已经没有办法了。药石是能够医治生理上的疾病,可如何医心啊?
“贾老爷......“高景行还想反驳
“干爹在......”贾诩一边落泪,一边轻轻拍打着高景行的手“干爹都在的.....你想说什么干爹都知道......”
眼前的模样与从前颓废的贾老爷判若两人。
裴体很快反应过来“恭喜贾老爷,贺喜贾老爷。今日收的一义子,在下一眼就觉得是人中龙凤,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许山闻言看向裴体,他明白裴体志向不在这小小的青城山,他们都有着自己更远大的目标。更何况二人还是知根知底之人,彼此只有共同的利益,只有互惠互利,根本不会存在敌对现象。
可这并不妨碍裴体乐于看到许山的麻烦。许山的麻烦意味着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忙于家族的内斗,而高景行只要处于弱势,自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接下来的青城山的裴家也可做到稳如泰山,何乐而不为呢?
“许山贤侄裴体贤侄,二位可要一齐用膳,好让我这个老头尽一尽地主之谊。”
许山和裴体心里很明白,这时候并不是留下来吃这顿饭的时候。这时候更重要的是回去巩固自己的势力,一个是要看看自己的弟弟有无二心,一个是要大摆筵席彼此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高景行和贾诩看着许山和裴体二人的离去,才缓缓流露出真情实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高景行浑身发抖的看着贾诩,刚刚如若不是竭力克制,恐怕早就让许山发现端倪了。
他的掌心早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所伤,巨大的压力让他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对自己。“你知道不知道这会让一切都完的!你知道不知道啊.......”
贾诩看着高景行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只是冷漠的说道“可你当初又为什么选择给我送药呢?怪只怪这苍天,也只怪这世界,不凑巧你是许家私生子,不凑巧我贾家子嗣尽数灭绝,不凑巧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
说着,贾诩猛的上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要怪.....就怪你看错了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如此神态的贾诩,高景行缓步退向门口。一边后退一边口里小声念到“疯子......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深夜。
高景行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躲过许家了,而这一切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他自己也不知道,事到如今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的脑海里不停的构思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习惯了这样。可以说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腐儒,不知变通到极致的人。
他恪守儒家里的吾日三省吾身,甚至变本加厉。
想着想着不留神,已经悄然睡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清早,他习惯了每次的早起。当济世堂的师兄们还没起来的时候,他总会第一个起来准备早饭,打扫院子和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