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三哥,俺瞧这天气,待会怕是要下大雨哦!”
“虎三哥,要不咱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雨?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兄弟们多半也有些乏了!”
虎三哥仰头打量着暗沉沉的天空,粗粝手指扣弄着腮边浓密须发里的跳蚤,百无聊赖道:“行吧,前面有间破庙,招呼诸位兄弟再走两步,去那庙里休息!”
他们一行人都是附近小青山上的盗匪,此次下山本是想找人交易,不曾想那人没能守约,白忙活一场,只能打道回府。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捉了一家人,女的拐回去当娘子,男的就派去当奴隶,他们这一趟也就不能说是空手而归了。
想到这儿,虎老三又回过头来,看向队伍里的被两人抬着走的少女,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春花绽放的时节,少女身着劣质的粗布麻衣,身段略显青涩,但那展露的肌肤雪白更兼粉腻,偶有一块灰兮兮的擦痕,却衬得她柔弱可人,犹如仙子流落凡尘。
可惜寨子里规定了,新掳的女人都得先入寨主帐中,在那之前,这群如饥似渴的壮汉只能眼瞅着这只肥羊解闷,最多也就偷偷揉两下脚踝小手罢了。
虎老三倒是对少女身子没什么兴趣,他在寨子里排行老三,以往老大玩完的女人给老二,老二腻了再给他,等到那时候女人的脑袋都给玩坏了,在床上跟滩烂泥似的,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多杀几个人,多放两把火来得痛快,可惜老大不思进取,也就只在附近村落里打家劫舍,欺凌村人,万不敢去青山镇上杀人放火,说什么镇上有修行者,不能招惹。
修行者?
呸!
你碧眼狼不也是个修行者,怕他个叼!
再不济你把你修行的法子摆出来,告诉咱老二老三啊,等咱们练成了,手下多两员大将供你驱使,不也能把那镇子给劫了?
结果你当老大的什么也不干,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睡女人,跟着这样的上司,怎么可能做大做强!?
就只有我虎老三为寨子的未来忧心忡忡,尽职尽责,实在是太难了!
虎老三叹了口气,脚下一拐,前方路途旁多出一间破落小庙来,他领着众兄弟推开庙门,却见一人身着白衣正对着庙中神像席地而坐,脑袋低垂,似在酣睡。
“这人谁呀?”
“嗬!他身上衣服的纹路好像是金丝缝的!”
“绣的是一朵……莲花?”
“嚯!看来是头肥羊啊!”
众人的聒噪议论声并没有吵醒白衣人,他似乎陷入更深层次的梦境,无法醒来。
虎老三蹲下身子,割下地上一片衣角,放在手心细细揉搓,
光滑柔腻的织料一入手便觉得贵气非凡,更兼有金色莲花的暗纹在光线下时隐时现,莲花雕琢得栩栩如生,随风飘舞。
这绝不会是平民能穿得起的服饰!
虎老三早年间走南闯北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眼光不算短浅,他甚至敢断定这件衣物比之钦差老爷的朝服还要贵气。
再瞅两眼白衣人的样貌,嗬!细皮嫩肉的,手掌心里连块茧子都没有,一看就是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头做过粗活的俊少爷,肤色都比身后掳来的少女更要白亮三分。
肥羊!
妥妥的大肥羊!
虽然不知道这白衣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么一个破庙内,但只要遇到了我虎老三,就断然没有放走这头大肥羊的可能!
虎老三拍了拍白衣人的脸颊,全无反应,他思忖片刻,又上手撑开白衣人的左眼,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一颗月白色眼眸,连半点杂色也没有,另一只眼珠也是如此。
“这人眼珠子怎么是白色?”虎老三疑惑道。
“这小白脸是个害了白眼病的瞎子呗!我姥爷就得过这病,眼睛里白花花的啥也看不见!”有人笑嘻嘻替他解惑。
虎老三下意识想反驳,但又收住了嘴,他见过白眼病病人眼睛是白的不错,但却是那种浑浊的白色,能清晰看见瞳孔的轮廓,
而白衣人的眼珠子却是纯粹的白色,浑然天成,不该有其余颜色将它污染,与白眼病人的眼珠大相庭径。
他听说有些人生下来眼睛便是坏的,看不见东西,眼前这白衣人大抵是如此吧。
这双奇怪的眼睛估摸着也看不见?
不对,我没事想这干嘛?
这小白脸眼睛瞎不瞎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又不影响我宰他!
虎老三也只是纠结了片刻,便站起身来,朝一众盗匪语重心长道:“记住了,咱可不能粗暴对待这小瞎子,他可是咱们将来的肥羊!得好好养着!
到时候绑腿脚的绳子记得松一点儿,别留下印儿!抬走的时候多来两个人,免得人家说屁股颠,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