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如炬。

‘霓虹女孩子’这个词可以拆解成两部分，无论是哪部分，都和三秋雪乃不符合。

她稳住表情，不动声色地抬眼，“为什么？”

虽说系统已经说明没有‘请保密身份，一旦暴露身份即刻抹杀’之类的规则，但如果可以隐瞒，三秋雪乃还是想隐瞒的。

就像法律没有‘看见清洁工，进行翻白眼和嫌弃冷哼等行为会被判刑’等条例，但大多数正常人都不会嫌弃翻白眼。

而且岛袋君惠太过笃定了，笃定到好像亲眼看见过三秋雪乃摇鱼尾巴的场景一样。

这家伙开了吧！

三秋雪乃通过镜子观察岛袋君惠的反应，发现她垂着眼睛，微笑了一下。

“我不太清楚其他的地方如何，”岛袋君惠道，“但霓虹的年轻女孩子，大多都较为柔和，言行举止都很柔美，像是一缕温柔的风。”

“您看起来并不是那一类人。”

她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捋揉了几分蓝色的黑发，微笑柔和了一些，“当然，只是大多数，也有大大咧咧性格豪爽的女孩子。”

“但您走路时，似乎不太适应人类的双腿。”

不是不适应人类的双腿，而是不适应未成年少女的纤细长腿，原本的发力和走路姿势也并不适应，需要和这具身体磨合。

三秋雪乃立即打补丁，“我不久前刚溺过水，还有些不太舒服。”

镜中，岛袋君惠的唇畔染上一丝笑意，看起来并不太在意目前的对话，还在垂眼为三秋雪乃梳发。

梳着梳着，她垂首，把下巴抵在三秋雪乃的肩膀上，抬眼看向镜子，“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睛。”

她和三秋雪乃在镜中对视。

“你的眼睛像是蓝宝石一样，人类是有蓝色眼睛的，可是……”

岛袋君惠的声音低了下去，轻轻的呼吸声喷洒在三秋雪乃的耳根处，“可是，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只看到了你的眼睛。”

那是一种世界陡然褪色，全部苍白灰暗起来，视野中唯有三秋雪乃一人是有颜色的，尤其是那双像是璀璨钻石的眼睛。

“那一刻，”她低声道，“我的心在狂跳。”

“就像那位小朋友说的形容一样，我仿佛坐在摇晃的船上，听到了神秘的歌谣声，发现船边的海面出现波动，看见了传说中的人鱼，被蛊惑着自愿和人鱼接吻、沉入海底。”

说的有些夸张，三秋雪乃翻译出直白版：见到她的第一眼，岛袋君惠的好感度提高了。

是[蛊惑]。

但在岛袋君惠看来，就是主持儒艮祭的巫女在见到人鱼时的独特反应。

她细数三秋雪乃的异常，“和服之下是类似鱼鳞的纱裙，好像有些不熟练用人类的双腿走路，说人类的语言时发音咬字有些生疏，言行举止像是没有经过拘束，轻快灵动。”

“还有在和女性人类过近时会紧绷起身体、注意和男性人类的距离，等等等等，”

“这些都是可疑点，但我认定您是人鱼，只是因为您的眼睛。”

她是先认定的三秋雪乃是人鱼，后察觉到的一些细节。

“我是神社的巫女，是岛上唯一可以和人鱼沟通的存在，许多岛民都真诚地相信人鱼是真实存在的，在见到您的那一刻，我是狂喜的，”

岛袋君惠伏在三秋雪乃的脖颈处，有些不稳的呼吸倾洒过去，“甚至想过，为何您会出现？”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巧在她为母亲复仇的时候出现。

“还想过，母亲连去世时都那么执着地叮嘱我一定要伪装成长寿婆，除了人鱼可以吸引游客、让岛民们足以生活下去，是否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知道些什么？”

比如，人鱼真的存在，再比如，长寿婆和人鱼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