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穿越了,从知青时代崛起,绝对是人生最明智的选择——周卫国语录。”
周卫国低着头,怔怔地注视着洗脸盆中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
那是一张属于十八岁年轻人的脸,青春,活力,又带着痞子气。
面前的洗脸盆,盆底是大红鲤鱼,并且印着红双喜字儿,搪瓷做的。
盆底的瓷掉了一块,用铝合金补上去的,似乎打上了着这个这属于这个火热年代的岁月的烙印。
脸盆不远处,是一个褐色的铁锈压水井,不同于自来水管,而是那种在农村都已经绝迹了的手工压水井。
压水井是一种把地下水引到地面上的一种工具。铸铁造的,底部是一个水泥式的垒块,井头式出水口。用手按压手柄,深处的水就被压出来。
大红双喜洗脸盆,压水井,这是专属于七八十年代的印记。
现在是七十年代,知青上山下乡时代。
周卫国茫然的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带篱笆的院子,不远处还停着一个人工架子车,简直不可置信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七十年代,成为了十八岁的上山下乡的知青。
土胚的墙体,残缺的土砖,破旧的凳子,还有篱笆外面一群穿着破烂的知青,都让周卫国觉得那么不真实,内心两股记忆在交织着,差点没有让他神经错乱。
再看看脸盆里那张脸,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那张脸,白皙,细腻,又棱角分明,五官立体,俨然就是一个青春少年。
这颜值放到后世,直接可以吊打一众小鲜肉,能让富婆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已经四十岁的周卫国,重新成为二十岁的青年,心里感慨万千。
“冬青。这刀连萝卜都切不动了,这么多知青都不会磨刀。这该怎么办?”
“磨刀这种技术活,我一个知青怎么会?”
“唉,谁说不是呢?刀不能切菜,怎么做饭?”
“要不,问问老乡谁会磨刀?”
“问过了,老乡们说,磨刀的都是走街串村,还不一定啥时候能来。”
厨房里传出来几个人的议论声。
穿越过来第一件事,自然是跟人打好关系。
周卫国脑海中涌现出有关于磨刀的知识,把头一偏,就看到厨房里四五个知青,对着刀,一筹莫展。
“刀不是这样磨的,你得注意角度,还有手的力度,你看就像这样……”
周卫国的动作骤然停止。
左右两边那几个知青若是石化了一般,都瞪着他,就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然后,左边的李冬青从周卫国手里抽出来刀,怜惜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其他几个准备切菜的知青,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研究怎么磨刀?
周卫国有点不知所措。
刀都已经给你们磨好了,看都不看一眼,这是不相信我的手艺?
“周卫国,你平时连饭都没做过,怎么可能知道磨刀的手法?得了吧,别乱出风头。”
一道声音在周卫国身后响起。
周卫国扭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军装,挎着黄绿色包,浓密的头发像拖把一样的蘑菇头的土包子。
潘东方,他高中的同学,在家有名的娇少爷,仗着有钱,有事儿没事儿总爱捉弄其他知青,惹人烦。
周卫国没理他,脑海中却涌现出前身的记忆。
二流子。
这是别人给他贴上的标签儿,几乎要伴随着他的一生。
这……
周卫国很是无语。
上一世,他可是农村走出来的企业家,怎么就穿越成了一个二流子?
回忆继续,就更加让他难受了。
从小到大,整天吊儿郎当,跟着一群少年站街到处乱窜,爹不疼娘不爱,姥姥看见就躲开?就这人设,还有脸活着?直接撞豆腐上死了去球。
周卫国想辩解,但最终闭嘴,不料,潘东方可不打算饶过他。
“呵呵,周卫国,你还幻想着知青返乡后去找林佳瑶啊?你天天拿着脸盆洗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哈哈哈。”
小农庄里,知青们一阵哄堂大笑。
就连刚从外面回来,放下锄头的几个知青,也都跟着一起起哄的笑。
唯独李冬青皱着眉头,剜了潘东方一眼,欲言又止。
而周卫国一阵血气上涌,差点没回炉深造。
两股记忆又在体内交织着,前世今生……走马灯一般在他的眼前一一晃过。
他在其间努力搜寻着和林佳瑶的有过交集的片段,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
人家是阳春白雪,哪能看得上他这个下里巴人?
这年头,一入农村深似海,从此佳人是路人。
“呵,地位悬殊,不要也罢。”
周卫国上一世可是有名的企业家,身边环肥燕瘦,啥女人没见过,更不想与沙雕们有过多深入交流。
周卫国轻舒了一口气,与前身的恩怨和解,内心一片澄明。
这种态度,直接惹怒了潘东方。
他走到周卫国面前,掂住了他的衣领,瞪大了眼珠子叫嚣着:“呵呵,周卫国有进步啊,敢跟我叫嚣了。有种来打架呀。打了三次架,林佳瑶理都不理你……人家早就攀上公子哥了……”
周卫国翻身来了一个扫荡腿,直接把潘东方摔了一个狗啃泥,嘴巴里面出了血,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
“你……周卫国……胆儿肥了……去你…”
潘东方想要反抗,无奈周卫国又补了一脚,死死压在他的后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明知是作死,潘东方还是忍不住调侃周卫国。
周卫国小的时候,被送到武校专门学过散打,从小就有一把子力气,格斗技巧更是没得说。
每年暑假,他都跟少林寺的和尚一起苦练晒得黢黑。
不过,周卫国也有一个短处,那就是林佳瑶。